樣不放在眼裡!你想想清楚,本宮是大周皇帝最敬重的姐姐,是太后珍愛多年的掌上明珠,那些臣子世家啊,不過是任由我們皇家把玩的漂亮器物罷了!他們許你什麼,本宮能給你更多。你說實話,把人藏到哪了?」
李黛深知祁溪服用藥物,幾個時辰內都不會清醒,橫豎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有什麼懲罰明日再說,今夜她一定要把事情做實!
「奴婢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
「好好好,你決意要跟本宮對著幹,吾便成全了你!來啊!把她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李黛一聲令下。
殿內燭火似被聲響驚擾,不住震顫。
「且慢。」
殿外傳來的女聲如一陣及時雨。
衛茉由琴酒攙扶,穩穩踏著方磚朝這邊走來。
她今日的妝容比平日稍濃,珍珠頭冠鑲嵌的寶石顆顆碩大奪目,面容被酒意暈染。這副模樣,竟讓素來溫柔的女子看起來有氣勢許多。
「不知我的宮女犯了什麼錯,竟能讓您發這麼大的火?」衛茉柔聲發問。
「她……」李黛斟酌語句。
衛茉看見陳照夜面色蒼白,嘴角有血,髮絲汗涔涔地粘在面頰上,哪裡還有平日裡神采奕奕的樣子。
「放開。」她沉聲。
公主婢女遲疑看向李黛,不肯鬆手。
「啪!」
掌摑聲清脆。
李黛難以置信地看過去。
「啪!」又是一掌。衛茉素來輕聲細語,誰也沒料到她手上力氣竟如此大。
兩名婢女被打蒙了,不由自主地鬆開手。衛茉扶起陳照夜,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第40章
燭光滅
「陳充人是宮中有品級的女官,身份遠在你們之上,你們竟敢這樣壓著她?」
衛茉聲音清脆如冰。
公主府婢女對後宮不熟,生怕忤逆到了景帝寵妃,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妄動。
李黛只懵了一瞬,回過神剛要嗆聲,只聽衛茉又道:
「統轄六宮的人是皇后娘娘,若我的婢女真犯了什麼錯,自有皇后娘娘處置。長公主無緣無故就跑來我的望舒宮拿人,還試圖動用私刑,這是什麼道理?」
李黛氣得發抖——
反了,真是反了!
她費盡心機冒著得罪祁家的風險湊成這一局,非但沒成功,還莫名其妙被這主僕二人陰陽怪氣一頓……難道是那些謠言已經吹到了宮裡,她們都道她即將嫁去辰國,所以連區區四品容華都敢拂她的面子?
李黛越想越心驚,連與衛茉爭辯的心思也沒了。
耽擱這麼久,再去找祁溪已經來不及。倘若他查出什麼線索,帶著文妃去向景帝告狀,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未必會選擇保她。
不行,她還是得先去跟母后通個氣。
「你們給本宮記住!」
李黛擱下狠話,拂袖離開。
眾人把陳照夜攙扶到宮室中去,衛茉端起燭台仔細查看她的臉,「你怎麼會惹到長公主的?琴酒,快去請太醫。」
「嚇到娘娘了吧。」陳照夜用冰塊敷臉,朝她笑笑,「話說回來,娘娘現在是越來越有寵妃的樣子了,剛才那氣勢,就算對上柳賢妃都未必會輸。」
「少拿我打趣。」衛茉輕戳她額頭,「壞丫頭,我都被你弄糊塗了,好端端的跑回宮裡做什麼?怪不得我在薰風殿一直找不到你。」
「有些急事要處理。」她並不打算把事情和盤托出。衛茉張了張口,也沒多追問,直等到太醫過來,替她診脈後確定無礙才舒展眉頭,讓木樨送她回屋。
「陳姐姐,你錯過了一樁大喜事。」木樨告訴陳照夜,「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皇后?」
「是啊,就是瞧著臉色不太好,人也仿佛瘦了一圈。」
皇后王璃是太后的親侄女,代表王家百年聲望,嫁給李允堂時才滿十四歲。她年紀小又脾氣驕縱,這些年也不知跟景帝吵過多少次。眼看宮裡妃子一個個地都生下孩子,王家心急如焚,翹首以盼這麼多年,終是等到了這個好消息。
只是……
上輩子她聽貴妃說過,王家女子的體質似乎都不太適合受孕,如王太后這樣小心調養多年的,生下來的三皇子也是體弱多病,早早夭折。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小皇后,能不能平平安安誕育皇嗣?
夜涼如水。
陳照夜推開門,屋內一團凌亂。
李黛的婢女幾乎把她房內能藏人的地方都翻透了,她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擱在旁邊,先查看床榻是否還有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