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唯真的帶動下,一桌人,熟的不熟的都先後站了起來,各懷心思地說著場面話碰了杯。
嚴鑫出了名的能喝,不但是海量而且能喝快酒。陸唯真看著他一仰頭一杯酒就見底了,趕緊去看慕釗,她沒怎麼見過慕釗喝酒,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喝的樣子,可別受鑫哥刺激喝猛了。鑫哥叫的酒度數再不高那也是白的。
不過一看之下她就放心了不少,鑫哥已經拎著空杯翻倒過來示意了,慕釗還在不緊不慢地喝著剩下的半杯酒。
慕釗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人,她白擔心了。
但慕釗這麼溫吞的喝法,卻讓嚴鑫越發看他不順眼,菜剛上齊,嚴鑫就招呼慕釗跟陸唯真換位子。「喝酒的坐一起。」
原本陸唯真的座位挨著嚴鑫,慕釗則坐在席尾。陸唯真跟魏知秋夾在中間的時候還能打打岔,聊點什麼旅遊景點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緩和一下氣氛,要是換座,陸唯真都怕他倆打起來,雖然慕釗不是衝動易怒的人,可是鑫哥今天明顯在針對他。
陸唯真當下就坐著不動了:「鑫哥,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怎麼還趕我走呢?」
慕釗早看不慣陸唯真坐在那人旁邊了,嚴鑫一說話他就站了起來。走到陸唯真身後拍了拍她肩膀:「沒事,鑫哥說得對,我坐這喝酒方便。」說著又俯身在她耳朵邊低語,「我有分寸,你放心。」
陸唯真不好再阻攔,只能站了起來。臨走還擔心地看了慕釗一眼。
嚴鑫把他倆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臉上雖然掛著笑,可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森冷的眼神讓一旁倒酒的阿梁都放輕了呼吸。
陸唯真預料的沒錯,嚴鑫把慕釗叫過去明顯就是奔著灌醉他去的。國內那套酒桌文化叫他們這些道上的人玩得爐火純青,勸酒話術跟流程一套一套的。但凡沒見過這場面的人撐不住幾個來回鐵定要被他們的節奏帶著走。
慕釗顯然也不懂他們這些套路,只不過他走出了另一條路。不管阿梁怎麼勸酒,嚴鑫怎麼拿話擠兌他,他全然不理會,喝酒只按自己的節奏走,還時不時插上兩句話打亂對方的套路。
陸唯真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他們身上,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她看到慕釗雖然沒有被鑫哥他們灌太多酒,可一頓飯下來也扎紮實實喝了幾杯。他喝了酒臉上不見紅,反而沒了血色,顯得比平時還要白了。尤其是在旁邊小麥膚色的鑫哥的襯托下,慕釗簡直像尊會動的玉雕。
大約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慕釗忽然轉頭朝她微微一笑,眼神似乎是在說:你放心。
放個屁的心!陸唯真心裡爆了句粗,趕緊摸出手機來開始搜「喝酒臉色發白是什麼原因」。等看完某度跳出來的解答,她的臉也白了。
正絞盡腦汁想辦法結束這頓飯,慕釗就主動向鑫哥告假,說要去洗手間。他說著就站了起來,陸唯真看他走路穩當,稍微放鬆了一點,可剛走到門口,慕釗卻忽然晃了一下,要不是服務員剛好進來續茶水,扶了他一把,搞不好就摔地上去了。
「不好意思,請問洗手間怎麼走?」慕釗很快就站穩了,禮貌地向服務員笑了笑,被指路後,又穩穩噹噹地走出去了。
他這是醉了還是沒醉?陸唯真琢磨了一會,還是放心不下,等服務員續過茶水她就踢了踢魏知秋:「去廁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