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深想了想：「我送了她一些禮物。」
「除了花錢之外，用心的，能讓人感受到愛的？」
柴深想了半天，那還真沒什麼，她真的很愛張摩。
心理醫生看著她的表情：「顯而易見，你一直在索取。你從她身上獲得的東西，遠比她從你身上獲得的多。而她只希望在愛人的注視下訓練，你卻不能滿足她。」
柴深感到有種濃厚的愧疚和自責，就像酸奶盒蓋上酸奶一樣濃稠。
但邏輯還沒混亂：「我正為了解決這件事而找你！你在拖延時間，海因里希。我有問題，我在找人解決問題，我需要的是解決而不是被指責。」
心理醫生心說你要是稍微笨一點，早就被我拿下了：「我正在研究你為什麼害怕。不只是害怕自己的過去，或是某些暴力的教練留給你心理陰影，讓你覺得表現不出色會挨罵，會被人毆打。」
被教練揍也是訓練項目之一，抗擊打很重要。
柴深覺得只是這個簡單的原因，教練超凶，沒有力氣、耐力耗盡、擊打不精準都會被罵。督促時的話語近乎侮辱，雖然很有效，但她當時的體力逐漸升高，心裡逐漸從很慌升級到有點慌，再升級到準備暴打教練。現在徹底不行了，仔細想想，心慌確實是因為覺得只要走進訓練場，就會聽到野蠻的咒罵，而自己絕無可能用實力令他閉嘴。雖然那個教練已經死了，但陰影猶在。「你認為是什麼原因，讓我害怕？」
心理醫生：「您害怕的是對於對抗類項目的熱愛。沒有走上那個檢測體能的訓練場時，你可以忽視自己身體的問題。只有站在那裡，才能正面面對自己已經失去搏擊能力的事實。這些年來，柴小姐，你不是社恐，但儘量避免和人接觸，儘量避免進行任何運動，不是懶惰，都是因為這個問題，輕微的運動帶來的氣喘心慌會讓你恐懼。而恐懼，會加重神經官能症的症狀。」
柴深真覺得有點頭疼了，心口悶得慌，拿了一片藥倒在嘴裡，嘬了一口酸奶送下去：「然後呢。這個問題無法解決。我要解決我的怯懦，我要出現在她場邊，看著她。」
「您得面對事實，面對自身身體條件，相信醫生的檢查結果而非自己的感受，掙脫恐懼。面對事實有助於你回歸正確的生活。面對自己真實的身體素質。你不能劇烈運動，不是不能運動，通過康復醫生儘量恢復心肺功能和體能。過去的常態是現在的極限。我想你的愛人會給你推薦一個很好的康復醫生。」
柴深踟躕了一會，沒有說話。這他媽不是廢話麼，從認識找到心理醫生的第一個月，他就開始勸自己面對現實，但現實是自己虛弱多病又無趣，還很好色，除了長得好看身材還行還挺有錢之外一無是處。如果按照張摩的標準，身材還行這條也可以去掉。就剩下長得好看和有錢，是個純金的花瓶，金瓶……梅？凸(艹皿艹 )
旁邊有個中年男子踟躕了半天走了過來，攏了一把油頭：「美女能加個微信嗎？」
柴深亮了一下手上的婚戒：「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