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默默聽著何羨愚的訴說,心中對這四個人抱成的團體有了新的認識。
最開始見到何羨愚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受到江殷的威脅,才忍辱負重地跟在江殷的身邊當跟班,把江殷的話當聖旨。
原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四個少年,或多或少都是旁人眼中的異類,是旁人眼中的失敗者,他們因為幼年的羈絆團結在一起,互相給予溫暖和善意。
聽完何羨愚的話,她也更加肯定了一點。
現在,十五歲的江殷可能的確是個放鷹逐犬、整日打馬過街無所事事的少年,但他絕不是眾人所說的殘暴紈絝、心狠手辣。
正因為他自小就是異類,自小就受到排擠,自小就明白旁人冰冷的眼光扎在身上有多難受,所以他才會對同樣遭受歧視的何羨愚與容冽如何溫柔,才會用平等的目光去把他們當成自己的朋友,保護著他們。
陸玖心底暖意漸起。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江殷時心底產生的疑問,一個遭受了排擠與漠視的人為何會在母國存亡的關頭站出來呢?
那一定是因為,在黑暗之中,有這些溫暖的手支撐著他。
正因為身處黑暗,所以才更珍惜僅有的一點微光。
江殷與徐雲知打鬧了好一陣,猛地回過頭來,撞見回眸望著自己的陸玖。
他朝她揚起笑容,然後放開徐雲知追上了她身旁:「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陸玖的目光蜻蜓點水般掠過他面孔:「我哪兒看你了?」
「喂,阿愚。」見陸玖不搭理他,他又轉過去攬住何羨愚的肩膀,挑眉道,「剛才看你們倆說個不停,是不是在說議論小爺我?說實話不殺!」
何羨愚咬著小魚乾朝江殷訕笑:「我們可沒議論你。」
「真的?」江殷不信,佯裝威脅地看著何羨愚,「跟我說謊可是要被咔嚓的。」
說著手一抹脖子。
陸玖見狀連忙將何羨愚拉到自己身旁,隔擋在他跟江殷的中間。
她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冷嗖嗖地給了江殷一記眼神:「好好說話,別動不動抹脖子嚇唬人。」
江殷震驚,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看著何羨愚,暗戳戳地道:「……你什麼時候跟她這麼好了?」
他廢了好些勁,方才跟她套上些近乎,何羨愚竟然這麼快就可以與她熱絡聊天了。
而且他方才在後面暗中觀察了好久,發現陸玖對著何羨愚說話的時候,笑了好幾次!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沒笑得這麼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