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哥兒,你想太多了!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何羨愚見他還是低落,忍不住安慰,「陸姑娘對你一直很好,只是她這個人為人處世都十分冷淡,但是你細看,還是能品出她對你的好。」
「是嗎?」江殷纖長的睫羽眼掩蓋住眼底的失望,「我以為我努力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她會很高興。我只是擔心,擔心江燁的出現,會讓我跟她之前的距離越拉越遠。」
「不會的。」何羨愚的摟緊了江殷的肩膀,切切告訴他,「陸姑娘不是那樣的人,殷哥兒,你是把江燁的能耐看得太大了,你不能這樣想!」
江殷卻沒再接何羨愚的話,只是目光焦慮地看著陸玖背影消失處,眼前不自覺地便浮現那一日在宣德門前,江燁那張挑釁的臉。
江燁是來勢洶洶的。
他那一日說過的話一直如同一塊巨石般壓在江殷的心口上,叫人喘不過氣來。
*
考試前的兩日,陸玖的心理壓力一直很重,整個人就如同一具木偶,每天單純重複著一模一樣的事情,背書,查漏,再背書查漏,如此反覆。
她一味地埋頭苦讀,一心入魔了般地想要在父母的面前做出點成績證明自己,因此忽略了與身邊眾人的關係,自然也不再有閒心管教江殷。
自從經歷過背書一事之後,江殷便徹底鬧了個失蹤,假也不請,課也不來,整日無人知道他的行蹤,就好像這半年乖順聽話的江殷只是一個假象,而今失去了約束,他又恢復成從前遊手好閒的紈絝模樣。
陸玖知道江殷受了打擊,心裡亦擔心他,想要同他再好好地談一次,可是臨近眼前的考試卻像一座大山壓在她的面前。
在江殷與證明自己的能力之中,她到底更看重這次機會。
何況江殷現在也在氣頭上,都在氣頭,溝通到底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之前已經出現過許多次失敗的溝通,陸玖便想著,等自己做完手頭上最要緊的事情,再給江殷做一個新的雙面繡荷包,然後拿著荷包去同他好好說話,把這段時間的矛盾化解掉。
因此這些時日,陸玖只埋頭讀自己的書,而江殷呢?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但猜測他每日也不過是鬥雞遛狗,打馬過街,打發時間而已。
二人,未曾見面一次。
*
很快便到了童試的那一日。
陸玖的戶籍為鳳鳴,京畿一帶的考試多在鳳鳴城當中舉行,倒省去了趕考的辛苦。
在考試正式舉行的前一天,所有的考生都要分男女各自居住在指定的會館當中,在第二日由考官親自帶領前往考試的考院。
前一天下午,陸玖便收拾好了一應的物品,上車前往會館,臨行前,華陽公主還特意交代,要她細心作答,盡力而為。陸玖一一答應,而後告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