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原本還有些不放心她, 但心裡清楚,只要徐月知高興,就算讓自己再不高興, 陸鎮也會忍著,絕不會搗亂。
有時候,想起徐月知對何羨愚的一往情深,又想起自己弟弟這個死心眼, 陸玖亦是有些擔心。
她固然希望徐月知與何羨愚走在一起, 但是也心疼自己的弟弟,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在侯府里, 除了祖母,便是這個同胞兄弟與她最親近。
只是這世上很多事情,終究是兩難全吧。
姐弟二人到的時候,江圓珠與徐月知、容冽、何羨愚、江殷幾人早已經到了,見到這對姐弟,便忙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陸鎮只問了一句徐月知的好,便微紅著眼圈,有些不自然地告了辭,說今日已經約了朋友。
徐月知還有些擔心他,想問一問,但被陸玖及時拉住了,只笑道隨他去。
徐月知有何羨愚在旁,又聽見陸玖這麼說,便也只好不再過問,安心計劃著今日的遊玩。
因著要等待宮中的幾位妃子與年長的宗婦們一同啟程,大家便在行宮內的大門前暫且說笑。
陸玖留神到今日並沒看見徐雲知的身影,於是笑道:「徐大人呢?」
徐月知滿不在乎地挑挑眉道:「別管他,他一向是懶得動彈的人,昨兒就說了今天不來。」
何羨愚牽著馬立在徐月知身邊,俊朗高大的青年自成一道漂亮風景。他溫和微笑道:「別這麼說,如今雲哥兒在陛下跟前為國效力,能得閒休息的時候還是應該好好休息。」
徐月知與兄長向來是抬槓慣了的,聽見這話一聲冷嗤,正要回嘴,人群之外卻忽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青年說話聲:「陸玖,堂弟。」
這個聲音猶如一道悶雷響起,一瞬間,原本聚在一團談笑風生的眾人頓時斂了面孔上的笑意,錯愕地轉過頭,看到說話的人。
不知何時,江燁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側不遠的地方。
江燁今日穿了一身白玉色的錦袍,外罩一件鶴羽織就的披風外氅,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面容上笑意如月暈般朦朧溫柔。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溜的禁軍侍衛,個個佩刀帶劍、膀大腰圓、看著人時滿臉的嚴陣以待,顯然是宮中最好的侍衛。
自從三年前在南郊春獵時發生不測,太子妃對江燁這唯一的兒子便越發小心守護,像今日這般普通的出遊,增派守衛的高手便不下三十餘個,里三層外三層,連一隻蚊子也別想飛近皇太孫的身邊。
徐家與皇太子素有齟齬,徐月知一見到他靠近便登時黑了臉,繃著神情冰冷地轉過身朝著另一旁走去,何羨愚知道她的脾氣,於是只朝著江燁的方向俯了俯身,而後便追著她的方向離開。
陸玖看著江燁,一時有些愣神。
江殷還未歸京的時候,江燁便對她一直多有籠絡,哪怕她早先已經同他說過,自己並不喜歡他,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拒絕也沒用,躲著也沒有,陸玖便乾脆直接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