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不是母后的女兒呢?母后那麼喜歡她,對她那麼好……
「大膽!」
連指尖都在顫抖,謝靜姝拍案而起厲聲呵斥。
胸口劇烈起伏,握緊雙拳,長長的指甲掐進肉里。她猛然轉身,堅定地望向皇帝,「父皇,女兒沒有找畫師畫過坐在花樹下的像,定是有人惡作劇,畫了女兒的臉,卻寫別人的名字。這是污衊!除了面容,那身形身段哪裡有半點女兒的模樣?」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賓客坐在舞台兩邊,沒看到畫像的那一邊議論聲更大,紛紛私語道:「連妙儀都這麼說,看來那畫上的沈美人,果然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坐在對面的謝承鐸冷冷地朝太子看過去,然而太子的表現跟他料想中完全不同。
青年儲君面上神情依舊平和,只是垂眸看著手裡把玩的檀木佛珠手串,好像現在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沉沉呼出一口氣,謝承鐸握緊青瓷茶杯,心道,看你能忍幾時。
等等,謝承鐸忽的眉頭緊鎖,妙儀身後分明跟著兩個侍女,現今怎的少了一個?
終究只是少了個侍女,雖然眼尖發現了,但謝承鐸也沒太在意。
這時皇帝沉聲發話,「晉華,把畫拿給朕。」
夔王和齊王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到妙儀公主和皇帝身上。
晉華點點頭,畢恭畢敬地道了聲「是」。
但她並未將畫卷收起來,反而保持展開的模樣,轉身將畫像對著坐在另一邊的賓客。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如願看到畫像了。
好奇心被勾起後,雖然有滿腹討論欲,但礙於皇帝還沒發話,眾人還是只能噤聲觀摩皇帝態度。
看清畫中美人模樣,皇帝眉頭緊皺。他用手摸了摸絹畫,又仔細看了看印章,眉頭便皺得更深。
他抬頭盯住謝靜姝的眼睛,認真道:「不是污衊,這確實是花鳥使獻給朕的圖,並非偽造。只不過那個獻圖的花鳥使已經讓朕砍了。」
宮中美人太多,更新疊代太快,替代物足夠豐富,時間又過得太久。皇帝記憶中沈清鸝的面容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沈清鸝到底是個絕色美人,在看到畫像的剎那間,那塵封在記憶中心動的感覺便如泉水般噴涌而出,瞬間溢滿心頭。
他想起了那個如同鸝鳥一般的女人,美麗但脆弱,是一件精美的禮物。
樣貌雖有九成像,但妙儀的整體氣質看上去卻過於尖銳,不是那種可以捧在手心裡把玩的,純潔無瑕的女兒。
大鸝鳥生下的小鸝鳥被他的兒子養成了只小花豹。
小公主並沒有因為皇帝銳利的目光而躲閃,反而固執地凝望著他,似乎在期盼得到一個公道。
能有什麼公道?只有證據確鑿。
頓了頓,皇帝又沉聲問:「妙儀,誰才是你的生母?」
「妙儀是父親的女兒,是阿娘的女兒。」
「你的確是阿娘的女兒,但你不是周皇后的女兒。」
看來皇帝已經認定妙儀公主為沈美人所出了。
喉嚨里像是堵著塊石頭,謝靜姝用力咬了咬口腔內壁的軟肉,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到底是誰的孩子呢?以前堅定不移的事情現在反而因一幅畫動搖。她根本不認識什麼沈美人,從小到大都是喊周皇后喊母后。現在告訴她,你自小喊母后的人其實不是你的生母,這叫她如何能接受?
心裡莫名對沈美人產生股排斥的情緒,仿佛沈美人成了她和母親之間的第三者。
可是,這個沈美人大概率是她的生母啊!十月懷胎辛苦,怎麼能厭惡這個賜予她生命的人呢?
思索半晌,謝靜姝艱難開口反問道:「不管母親是誰,妙儀不都是父皇的女兒嗎?」
聞言,皇帝卻沉默了。
這時王貴妃不急不緩地笑道:「妙儀,你知道皇上為什麼要砍那位引薦沈美人入宮的花鳥使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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