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皇兄肯定會吃痛將她丟開,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謝檀弈的忍耐程度。
他竟是一聲不吭,像抱孩子似的將她抱在懷裡,一隻手輕輕揉捏著她的後頸以做安撫。
直到口中出現腥氣,謝靜姝才徹底投降。她拗不過皇兄,就算把這塊肉咬下來也無濟於事。
「明日出去走走吧,我已經將除去心腹外所有見過你的宮人全清洗過一遍,不會有人認出你。等搞定那幫老臣,你就做哥哥的皇后好不好?」謝檀弈輕聲在她耳邊說。
謝靜姝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累得很,緘默不言,終是被皇兄擁在懷中沉沉睡去。
翌日甦醒時皇兄已不在身邊,大概是上早朝去了。她連忙洗漱完出宮,不僅僅是出貴妃宮,還要到皇宮外去看個明白。她要驗證這些日子在傳到耳朵里消息的真實性,她不信陸家會謀反,也不信陸昭會被俘虜。
閉門不出太久,如今光是走出貴妃宮都令她心跳加速。
會有人認出她是「死去」的妙儀公主嗎?然後被「詐屍」嚇得暈過去。
這類擔心完全多餘。不得不說皇兄清洗得很徹底,沿途除了跟在身後的前太子侍衛常青和宦官崔安外,一個眼熟的宮人都沒看見。
妙儀公主徹底在皇宮裡死去了,謝靜姝不由覺得悲哀,甚至到現在,她仍舊處於被監視的狀態。常青和襄芸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甚至連小解襄芸也要跟著去。皇兄是害怕她逃走麼?
馬車終於停在將軍府前,她掀開轎簾,看見大門口貼著的封條。
直到此時,她還沒心死,仍舊覺得之前在貴妃宮裡聽到的那些消息只不過是皇兄編來讓她聽話的假說辭。
心臟收緊,跳下馬車,快步走到將軍府大門前。
可越接近那扇門,越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格外沉重。
門上有封條,封條上有字。她多希望自己是個不認字的文盲,說不定還能自我欺騙好久。可她不是,她沒辦法再騙自己。
手指顫顫巍巍地撫摸上封條,她呆呆地站在門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皇兄竟然沒有說謊。不過是被關了短短半月,出來後竟是天翻地覆。
「公主,柱國大將軍陸霆輔佐祐王謀反,已被滿門抄斬,此地不宜久留。」
常青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她不甘心地繼續問:「陸三郎呢?」
「按理來說,陸三郎雖沒直接參與謀逆,反而一直領兵與突厥的軍隊抗衡,但其父落罪後按照律例他也當斬。只不過被突厥俘虜,因禍得福,倒是躲過一劫。」
被突厥俘虜算什麼因禍得福?也不知會受多麼殘忍的折磨!
眼神瞬間變得空洞了,謝靜姝忽然覺得渾身都卸了力,轉身往馬車走,腳底像是踩了棉花,走路都輕飄飄的。
心臟抽痛,只覺喉頭腥甜,猛然咳出一口血,便見眼前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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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靜姝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皇兄。
天已經暗了,金燦燦的夕陽透進鏤空窗欞照到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
他穿上衣服,又衣冠楚楚地去做那威不可測的九五之尊了。
「醒了?」
「沒醒。」謝靜姝又把眼睛閉上。
「醒了就起來喝藥。」
謝靜姝聞到一股苦藥味,滾燙的,還在冒熱氣。
她還是沒睜眼,只聽謝檀弈說,「太醫說你急火攻心,按時喝藥不會有大礙。」
瓷勺刮著碗壁,噹啷噹啷響。這聲音像是催命的音符,讓她不由得提心弔膽。
噹啷聲驟然停止。
「謝靜姝,你也想短折而死嗎?」
渾身一哆嗦,從聲音能聽出來皇兄已然動怒。
聽到他說「也」,謝靜姝心情不可控制地開始低落。
睜開眼坐起身,一勺棕色的苦藥便遞到唇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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