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錚依然一聲不吭盯著他。
閆硝只好先認慫:「好吧,我儘量。」
反正「五百萬」說什麼是什麼。
折騰這半天總算吃上飯,閆硝也有種鬆了口氣的錯覺。
桌上的菜色主要以海鮮居多,兩個人吃飯卻做了六菜兩湯,擺了滿滿一桌子,實在壕無人性。
閆硝雖然也是港城人,但卻不怎麼愛吃海鮮,對於螃蟹蚌類這種剝殼手藝不是很拿手,但這顯然在他職責範圍內。
他把那盤蒜蓉松葉蟹端過來,帶上手套去拆蟹腿,好在廚師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工作量並不大。
一邊的陸昀錚卻冷不丁來了一句:「我不吃蒜粒。」
看著盤子裡密密麻麻的蒜蓉,閆硝有點為難:「撥掉也會有蒜味,那還要吃嗎?」
「只是不吃蒜粒。」陸昀錚看也不看他。
行吧。
那以後豈不是蒜蓉類的食物都要給他挑一遍!?
下次告訴廚師師傅直接打成泥好了。
「那我挑了,你先吃別的。」閆硝埋頭開始挑蒜蓉,吭哧吭哧挑了半天,剝出一碟雪白乾淨的蟹肉。
剝起來費力費事,吃起來卻是幾口就沒了。
閆硝剛脫了手套,陸昀錚放下手裡的勺子,輕飄飄看著閆硝:「淡了。」
他指的應該是那一盅花膠雞湯,湯麵上清潤油亮,聞著也很香,鮮美的味道順著熱騰騰的白霧散發出來。
看我幹嘛,也不是我做的啊……
閆硝試探著問:「那加點鹽?」
陸昀錚挑眉反問:「等著我去拿?」
那不能,等你拿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去我去。」閆硝起身去廚房取了鹽罐回來,一點一點嘗著往裡放,發現壓根就不淡。
是陸昀錚口太重了嗎?
他象徵性加了一點:「好了,喝吧。」
看著陸昀錚嘗了一口,並且沒說什麼,閆硝這才放心地捧起他一口沒動的飯碗。
陸昀錚默不作聲拿餘光瞥著他,看他臉上半點沒有被找事的不耐煩,還是一樣的春風和煦毫無破綻。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不爽。
他舀起一勺蛋羹放進嘴裡,頂上的松露醬做的味道很怪,這次是真的怪。
陸昀錚下意識皺了皺眉。
閆硝敏銳地看見了,迅速抄起一個空碗遞到他嘴邊:「吐吧。」
他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陸昀錚垂眸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直接咽下。
閆硝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陸昀錚的種種反常,好像是看自己很不順眼的樣子。
不過也不用探究理由,馬在尥蹶子之前也沒有理由,無非就是不舒服不爽了,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順毛安撫。
他放下碗,趕在陸昀錚開口前說:「醬不好吃我可以給你刮掉,都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另外你還有什麼不吃的?現在都可以告訴我,以後不讓廚師做了。」
陸昀錚被問得一愣,他平時吃飯確實沒這麼多講究,但今天就是看這些飯菜都不順眼。
半晌,他收回目光:「去問關景,他知道。」
「好,那等關助理回來我再問,那個蛋羹不吃的話我撤走了?」閆硝以眼神問他。
陸昀錚沒有反駁。
那就這麼定了,閆硝把那道蛋羹撤下來之後,坐下再次端起飯碗,米飯誘人的香氣直往他鼻子裡鑽。
挺好,還沒涼透,閆硝笑了笑。
他餓的要死,吃起飯來不管不顧,頗有種風捲殘雲的架勢。
然而陸昀錚手裡的碗筷卻沒再動過,視線落在他身上陷入沉默。
是不是換了任何一個林家想要攀附的對象,這個人都可以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貼上來?
怎麼趕也趕不走,用高明的偽裝掩蓋背後不為人知的目的。
陸昀錚餘光看到客廳擺台上的花束時,又猛然清醒,他很少會長時間把注意力放在某一個人身上,但今天對這個人的關注度似乎有點過高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陸昀錚沉下臉色,發消息問關景今天的儀式幾點結束,又說讓晚上安排兩架飛機回港。
關景隨口問了原因,陸昀錚不是個會解釋的人,只說到時候把閆硝丟去另一架,關景這才想起來,他們原本安排的是一起回去。
午飯結束一小時後,本該是要啟程出發的時間,兩個人都已準備妥當,接人的車和人卻遲遲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