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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經夕陽西斜。

日頭落山後, 溫度降了不少,他從醫院打車回到別墅後就一頭扎進了後院馬場, 初冬的風凜冽但不刺骨,打著旋刮過草場。

閆硝帶上全副武裝, 手套口罩齊全,避免跑馬時冷風灌進肚子裡。

前兩天關助理帶人運回來一批新馬, 據說是別人送給陸昀錚的賽馬, 暫時養在這裡,那馬性子倔不好訓, 馬場的工作人員十分頭大。

不好訓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樂事, 等把整個身心投入進去之後,閆硝也就沒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事,經過幾天的相處,這匹馬已經很聽他的話了。

白馬昂首挺胸威風凜凜, 閆硝拍了拍馬脖子, 翻身上馬後拉緊口罩,一夾馬腹就沖了出去。

以往遇到什麼讓大腦超負荷運轉的事,或是心情不濟煩躁焦慮, 他都會往馬場一鑽,清空思緒跑一場,打小就養成了習慣,執起韁繩,至少能忘掉80%的煩惱。

但今天走了沒兩圈,閆硝又蔫蔫地下來, 他把馬拴好,挑了棵歪脖子樹往上一坐,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閆閆,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啊,大忙人。」電話那頭一個輕快甜軟的聲音響起。

閆硝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開始扣屁股底下的樹皮,道:「我要諮詢你一個問題。」

「你終於捨得給我當1了嗎?」對面樂呵呵道。

「……」

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閆硝抓耳撓腮地嚎了兩聲,鬱悶道:「真是正事!」

對面總算不再嬉皮笑臉,正色道:「你說。」

閆硝大腦飛速運轉組織語言,謹慎地問道:「如果一個人莫名其妙親了你,又沒有別的表示,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只是他喝多了?」

電話對面那個叫周時星,港城建材行業周家的小少爺,倆人大學期間認識,因為閆硝路過幫周少爺揍飛了渣男前任,由此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周時星現在是在職心理顧問,某種程度上陪人聊天也算是個職業選手,閆硝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他沒想到周時星一猜一個準,直截了當問:「你被誰親了?」

「不,不是……」閆硝下意識就想辯解,著急忙慌地否認,可轉而又覺得確實有些此地無銀,便只好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是我,嚴格來說,他算我……金主?」

「我靠,你墮落了啊!」周時星震驚道。

閆硝後知後覺才發現說的話很有歧義,於是趕忙解釋:「不是那種金主,我跟他不是包養關係!我想問他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說,萬一是我想多了……」

他扣下一塊樹皮,捏在手上反覆揉捏:「他一直對我挺好的,他幫我還錢,讓我住他家,還去探望了我母親,我很感激他……」

「只是感激嗎?我怎麼覺得,不止啊……」周時星說話斷斷續續得,他大概是在打麻將,聽筒里不時傳來麻將清脆的碰撞聲。

「沒,沒有啊。」

這話說出來莫名聽起來底氣不足,閆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虛,他下意識開始辯解:「只是我現在住在他家裡,但應該很快就要搬走了。」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被寒涼的風裹挾著吹走,最後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我沒有地方去。」

「那來我家?」

「那倒也不用。」

「你看看。」

閆硝愣了愣:「什麼?」

周時星一把單吊胡牌,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語氣,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你只是不想跟他分開而已,以我過來人的經驗,你八成啊,是鐵樹開花嘍!」

冷風吹得閆硝一激靈。

「可他……是個男的啊!」

「都什麼了,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你還恐同?」

「我……操!」閆硝腳下一滑,直接從樹杈子上摔下來,咚一聲著地。

他皮實耐摔穿得又多,跌進草皮里什麼事也沒有,但大腦像被摔壞了,主機宕機紊亂,cpu超負荷運轉發出過載預警。

手機里,周時星知道他兄弟純情多年,連異性的手都沒摸過,一下跟一個同性扯上關係確實有點衝擊,可又忍不住八卦的心。

絮絮叨叨起來:「聽你這描述,他還是個大情種啊,這麼隱忍克制,八成也對你有意思,到底是誰啊,說出來看我認不認識……」

周時星的聲音忽遠忽近斷斷續續,在耳邊念咒一樣迴蕩,閆硝在哪摔倒就在哪裡坐下,任由絲絲屢屢的涼風穿身而過,吹起他頭頂一撮呆毛迎風飛舞,獨自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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