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操持選秀的官員名冊朕看過了,共有幾十人,除了諸位大人朕能信得過,其他的,朕的確是不太放心。」
孫尚書與曹侍郎二人對視了一眼,彼此欲言又止。
畢竟謝桐講的又不是他們……他們又如何能出聲保證,自己的屬下沒有任何問題呢?
萬一就是某個人辦事不力,將混在小廝中的刺客放了進來呢?
一旦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孫尚書這樣的老狐狸就不吭聲了,靜靜等著謝桐接下來的話。
「刺客至今沒有任何下落,朕要查,也只能從選秀籌備時查起,希望諸位大人理解。」
謝桐輕描淡寫地說道:
「要不這樣吧,太傅身為主辦官員,在此事中也有一定責任。就讓聞太傅戴罪立功,與你們三人將戶部上下清查一番,有見著可疑的,就把人拎出來,朕再任命幾個身家清白、品性端正的進去。」
說完,謝桐又瞥向案邊的聞端,嗓音輕飄飄地問了一聲:
「太傅,覺得如何?」
聞端將案上堆得亂糟糟的摺子都整理了一通,聽見謝桐問話,才抬起臉,墨眸平靜道:「聽聖上的就是。」
孫尚書猶豫了一刻,見聞端都應了,自己也沒有不應的道理,只得說:「臣遵旨。」
謝桐於是朝他們擺擺手,道:「行了,沒別的事了,退下吧。」
孫尚書幾人出了御書房的門,互相看了幾眼,曹侍郎才皺眉說:「其實……看聖上的意思,他還是鐵了心要將戶部大換血。」
孫尚書默然半晌,開口:「那又能如何?你也看見了,聞公也同意了。」
曹侍郎又道:「不過聖上既弄了刺客這由頭出來,就不可能沒有動作……如此這般,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寬恕了。」
孫尚書摸摸自己的鬍子,冷淡說:「與我們三人無關就行,至於其他的,聖上執意要辦,能奈他何?」
「……」
目送孫尚書先上了回府的轎子,曹侍郎與另一位侍郎對視了片刻,低聲道:「尚書他……」
另一人移開視線,語氣也沉了下去:「夫妻同林鳥,大難臨頭尚且各自飛,何況是孫尚書與我們?」
曹侍郎心想,那這樣二話不說就拋棄下屬的同僚,也著實令人心寒。
幾人各懷心思,面上道了別,就各自分開回去了。
御書房內,謝桐把雪球兒抱到地上的窩裡,被它扒住了褲腳,一個勁兒地往袍底下鑽,無奈,又只得把它抱起。
聞端走過來,看了看,說:「這貓兒確與聖上有幾分相似。」
謝桐心情正好,不與他計較,哼了聲道:「哪裡相似?」
聞端很輕地挑了下眉:「皆是心思機敏,能為了達成目的花樣百出。」
謝桐蹙眉:「哪裡花樣百出?不就讓你在御書房內站了一盞茶功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