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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太監領著人將衣袍送入殿後,趕著一群人出了外邊,咳了聲把門關上,擺手道:
「去去,都去,啟程去行宮的東西都收拾妥了嗎?再去檢查一遍,仔細別漏了聖上的常用物!」
宮人們皆被他趕走,還剩下一個劉小公公,抱著御貓雪球兒,巴巴站在殿外,對羅太監說:
「師父,聖上晨起,不用宮人伺候更衣嗎?太傅大人一個人行不行吶?我怎麼聽見殿內的動靜不太對呢?」
羅太監敲他腦袋:「你是長著招風耳呢怎麼就聽見不太對了?有這閒工夫,不如去把雪球兒的吃食整理整理,若是雪球兒到行宮裡不舒坦了,看聖上治不治你!」
劉小公公抱著腦袋,正要委屈地說話,兩人突然都聽見殿內傳來一聲清晰的悶哼。
「別……」隱約是謝桐的嗓音響起,間或夾著兩聲壓抑的輕喘。
羅太監:「。」
劉小公公立時叫喚:「師父你聽!我就說聞太傅不會伺候人,聖上一聽就是生氣了……」
羅太監擰著他的耳朵,把人拖離了殿門口。
將近半個時辰後,寢殿的門才被打開,謝桐穿著一身茶白長袍走出來,長發用了根玉簪別起,清爽非常,就是雪白面容上染著緋紅,像是被熱的。
劉小公公又跟在羅太監身後回來,耳朵也和謝桐的臉一樣,紅通通的。
「聖上,你、你……」劉小公公剛被訓完,底氣不足,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你的腰帶系得太鬆了,這樣容易掉下來的。」
謝桐聞言,偏過臉看了看他。
劉小公公被這一眼看得不明所以,不由得心想,他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這這這腰帶就是系得不好呀,連交疊的領口都松松的,瞧起來有幾分凌亂。
「沒事,」片刻後,謝桐才出聲,神色如常道:「就這樣吧。」
要不是聞端偏偏要咬在那等地方,他也不會飽受衣料摩擦之苦。
謝桐深深地呼吸著,咬了咬牙,只恨時間太趕,不然一定好好教訓罪魁禍首一頓。
肩上忽然被人很輕地攬了一攬,聞端給他披上了一件薄披風,又繞到前面來,垂首將披風整理好,抬頭見謝桐忿忿神色,不易察覺地勾了下唇角,低語:
「是臣伺候得不周到,待明天便去領罰。喜慶之日,聖上別生氣。」
聞端一旦擺出這副任君磋磨的模樣來,謝桐就拿他沒辦法。
「沒生氣。」望著宮人們忙碌的身影,謝桐壓低了聲音,蹙眉說:「但你下次……不可以咬那裡……不然,」
他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道:「會……」
劉小公公抱著雪球兒,站在幾米外的地方,瞧著謝桐側過臉與聞端小聲說話,於是也摸了摸懷裡的貓兒,小小聲地說:
「雪球兒,你看聖上和太傅,感情真好。」
夜裡討論政事到天明,太傅大人還親手伺候聖上洗漱穿衣,穿得不好也不會被責怪,殿外也是同進同出的,儼然一對明君良臣的典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