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移開視線,沒有回答。
「很好,你這隻小狼崽很好。」無縈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放下手,去掰這人緊抱著她不放的手。
單憑蠻力掰不動,她遂聚攏靈力,然深淵之力亦伴隨而生,不讓靈力成氣候。
無縈抬眸冷冷淡淡地瞧著氣人的小狼崽,惱道:「你放開,你不信我還抱著我做甚。」
聞言,她反而越抱越緊。
「誰說不願限制我自由的,是不是你這隻小狼崽?」
在歡微微點頭,仍不放手,還理直氣壯地說:「姐姐想脫身豈會是難事,我不願放手,也沒有限制姐姐的自由。」
無縈微微眯眼,用意念煩躁地逮住一縷空間規則餘暉,詛咒附己身,轉瞬她便脫離某隻小狼崽的禁錮,出現在她三尺之外。
懷裡空蕩蕩的在歡撇撇嘴,金豆豆一顆接一顆往下掉,偏偏神情倔強,眼神執拗。
無縈竭盡所能壓制把她抱在懷裡安撫的念頭,微笑一語:「你讓我很生氣,在你改變主意前,我打算冷待你一段時日。」
說罷,她的身影逐漸變得朦朧,她給小狼崽重新擁抱她的機會,但在歡沒有挪動一步,只是可憐巴巴望著她,金豆豆跟不要錢一樣往下落。
無縈輕嘆一聲,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眼前。
在歡呆滯了許久才挪動僵硬的肢體,行至她原本所在的地方,作出擁抱的姿態,自然什麼都抱不到。
漂浮在半空,收斂所有氣息的無縈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緩緩蹲下,蜷縮成一團,撕心裂肺地放聲大哭。
她面上的表情不變,心卻像是被鈍刀凌遲,她不得不給自己加了數道禁錮詛咒,才忍住沒下去揉著她完全趴下的狼耳朵,釋放自己全部的溫柔。
許久,久到日月不知輪轉幾番,蔫蔫的小狼崽才站起來,消沉失落地轉身向前走,一邊走一邊悶悶地自言自語:「紅塵壤,我得去收集它,還有其它同等級的五行靈材,血魂骨,先修煉血肉化甲,魂與骨等之後再弄……」
「我得把自己仔細打磨淬鍊好,才能成為配得上姐姐的本命靈劍。」
「那個什麼病毒很厲害的樣子,姐姐肯定是能戰勝,可要是我也厲害一些,會不會姐姐能贏得輕鬆些?」
「我若是本命靈劍就不會發生以前那樣的事了,我不會再成為姐姐的軟肋,拖累姐姐……」
暗中跟隨的無縈聽著這些話,愈發心疼又無可奈何,果然不僅是感情問題,可這些並非不能用其它方式解決,不必非要煉製本命法寶。
就仿佛能聽見她的心聲一般,在歡繼續自言自語:「我好像很受深淵與幽冥喜歡,但我不能一直把祂們的喜愛眷顧當作我的實力,我不想擺爛,我也不想什麼都依賴姐姐,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姐姐的幫助我可以接受,但我自己不能什麼都不做。天材地寶有天材地寶的晉升方式,淬鍊與融合皆是蛻變,我得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無縈垂眸,或許她應該尊重歡歡的選擇,小狼崽是她的愛人,不是她的孩子,她也該試著依賴她,而不是想著事事護她周全,更不該以為了她好之名禁止她涉險,忽視她想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心意。
反思歸反思,無縈還是無法輕易接受小狼崽想把自己煉成她的本命法寶這件事,是以她不欲露面,她想瞧瞧小狼崽的決心有多強烈。
若她真能不半途而廢,拿到紅塵壤,她再妥協也不遲。
當然,那些可能來找麻煩的下凡仙人她會幫小狼崽解決,最好是把他們引開,她實在沒什麼心思對付他們。
如此想著,無縈製作了兩個靈氣傀儡,寄託兩縷神識,讓「她們」去修仙界引開那些不知又在醞釀什麼陰謀的傢伙注意,莫來惹她煩。
……
在歡不知姐姐一直在,她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除非她把姐姐的半魂吞噬,可她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做傷害姐姐的事,她頂多會讓姐姐心疼她一些,憐愛她一些。
想到姐姐,在歡的狼耳朵不自覺委屈地垂下,孤獨與難過全部找上門,她只好繼續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緩解悲痛和寂寥。
她說了很多,大多是小世界發生的事。
她說她其實很喜歡被姐姐逗弄,促狹的姐姐對小狼崽有極致吸引力,她喜歡姐姐套路得逞之後的笑容,肆意的,狡黠的,明亮的,俏皮的,不同於以往溫柔成熟的笑,特別特別讓小狼崽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