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臉色凝重,決定帶著她往東邊去,敵人是從西邊打來的蠻賊,他們必是要往北邊去攻打皇城,同時也會發現百姓都往南邊逃,興許會分出一些人南下追擊,反而是東邊相較來說安寧一些。
小無縈也是這麼認為,她預感時間緊迫,所以她們動身很快,然而那些蠻賊為了劫掠來得更快。
她們剛要出村,蠻賊就包圍了村子,她們被迫退回,緊接著混亂到來,摻雜哭嚎與反抗的怒吼,娘親將她藏在隱蔽之地,拿著弓箭、長矛和寬刀去和蠻賊拼殺,因為深知逃不了,唯有拿命拼,或許能拼出一條生路。
娘親在拼,其她村人大多也在爭命,可總有人膽怯又卑劣,他們為活命背叛了村人,將刀子捅向村民,一如從前他們為了打壓娘親,不惜造謠與暗算,一次又一次想讓娘親吃下啞巴虧。
小無縈冷冰冰地看著這些扭曲的人臉,在他們的瘋狂與惡意即將吞噬無辜者性命的剎那,她調動了靈氣。
凡俗界靈氣再稀薄,被集聚在一起也能滅殺無數大乘,何況是一群仗著蠻橫肆意作惡的凡人。
一瞬間,那些來犯歹人連帶背叛者盡數被挫骨揚灰,同時此地的動靜果不其然吸引到了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為利益而來的修仙者。
娘親只來得及回到她身旁相護,來不及說一句半句,那些聞著味兒來的「鬣狗」就到了。
仙音祥光,乘鶴降臨,好大陣仗,除了她們外,村民跪倒一片。
來者三男一女,小無縈是不想瞧那些用鼻孔看人的男修,她僅看了看站在邊角的女修。
女修見她看來,不自覺展露笑容,溫柔而純淨,一看就是心懷慈悲的善人,不像另外三個男修快把算計圖謀頂腦門上了。
「吾乃擎蒼派金丹真人,今至此,是為助身具仙緣者脫離凡塵,入我界修行。小童,你當拜吾為師。」一副施捨的語氣,且自信得很。
小無縈揪著娘親的衣角,沒搭理他,轉而看向明顯和自信真人不是一個門派的持劍修士。
一臉冷漠的男修開口:「意劍閣,劍修第一宗,你有劍道資質,可拜。」
目光再度偏移,落在傲慢地坐在飛鶴上沒下來的男修身上,那男修冷哼一聲,說:「天生靈體,不差,我萬法門可以給你一個入門機會。」
小無縈依舊不理,再度看向女修。
女修會意,溫和道:「我是擎蒼派玄女峰的金丹修士,名喚余不悔。」
沒有多說其它,擎蒼派自信真人向她投去不滿的眼神,余不悔只當沒看到。
小無縈轉頭看向娘親,娘親摸摸她的頭髮,說:「閨女隨心就是,不選也無礙,娘親帶你走。」
此話引得自信真人嗤笑,另兩個也眼神透露危險與殺意,他們看她們同看螻蟻無區別。恐怕若非三個門派的人湊到一塊,他們早已將她擄走,哪裡還有讓她選的餘地。
真是叫人討厭啊。小無縈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靈氣悄無聲息聚集形成靈壓罩在他們仨頭頂,她很聽話,娘親說不能吃虧,那便不吃虧。
三個男修顯然感受到頭頂宛若實質的滅頂威脅,臉色俱是難看,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充斥睥睨輕蔑,變得忌憚,暗藏覬覦,他們大抵以為她身懷奇寶,能號令世間靈氣。
敏銳的娘親感察到她做了什麼,她沒有多言,僅是側身將她完全護在懷裡,手放在刀鞘上,死死盯住仨男修。
自信真人受不得凡人如此挑釁,率先抬起手,眼瞅著要使出法術,小無縈杏眸微眯就要操控靈氣把他拍扁,忽的一隻手伸出,一束毫無殺傷力的璀璨煙花在空中炸開,一下子緩解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眾人向這煙花法術來源看去。
余不悔不在乎他們的眼光帶刺,柔聲提醒:「三位道友,身處紅塵當按紅塵規則做事不是?大動干戈恐會自損八百。」
不提傷敵一千,是因為根本傷不到,凡俗界修士受規則壓制,加上靈氣稀薄,不好吸收運用,用腦子想想便知能在凡俗界操控靈氣形成靈壓是何等恐怖,試探幾乎等同於找死。他找死不要緊,若是他死了,其宗族之人下凡報仇,連累無辜凡人和人家母女就不好了。
余不悔故意把想法擺在了臉上,以至於讀懂其未盡之語的男修臉色個頂個難看。
小無縈和娘親對視一眼,皆覺著余真人是個值得尊重的妙人,另外三個不算是人,頂多算個東西。
原本小無縈是不想這麼早就去修仙界的,她有至少萬年的時間成長,不急於一時,她想陪伴娘親,但現在情況至此,她只能提前與娘親分別,余真人提醒的不止是那三個東西,還有她。
某些修仙者小肚雞腸得很,她拒絕就是不給面子,不給面子就會引來那些東西的報復。她還太小,凡俗界解鎖不了多少知識,只會操控靈氣很難護住自己和娘親,若次次將來犯者打回去又必定會招來貪念更重的東西,除非她直接不顧一切立地成仙,把那些東西碾死,否則別想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