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早年父母雙亡,因為腿腳有點毛病,又家境貧寒,一直沒有結婚,以收廢品為生,為人卻十分勤勞儉樸,廢品站越來越大,日子也好過了。
他離群索居,卻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他心地善良,十分熱心助人,村子裡的人多有受過他的接濟,卻因為他的營生,既瞧不上又眼紅,他卻從來不在意,只裝作不知道,整天就傻呵呵的見人就笑,該幹嘛幹嘛。
人緣雖說不上好,但也不差,實在是個十分平凡的人。
扶蘇真的想不出,當時他將被丟在自家門口的原主撿回去,悉心照料,卻發現原主已經燒壞了腦子變成痴兒時,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
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將痴兒的原主悉心照料了三年的?
在被人無緣無故打成重傷,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候,是否在痛苦煎熬之餘,奄奄一息之時,望著藏著原主的衣櫃,依依不捨?
是否有想到過,他遭此橫禍,全是因為他好心撫養了這麼多年的痴兒?
他善良溫吞,與人為善,勤勞儉樸,原本可以攢夠養老錢,安度晚年的……
這真是個奇怪的世界。
他本以為這裡是度假世界,充滿了傑克蘇瑪麗蘇,十分有趣,因此即便走遍世界各地,也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從沒好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如今,無辜喪命卻無人敢過問的駱江、被命運扭曲了性格的季雲竹、冷血傲慢不受法律約束的大家族,毫不留情的揭開了浮華的面紗,將這個世界的另一面赤|果|果的展現在他面前——
殘酷、血腥、傲慢、腐朽、不可一世、視人命如草芥……
他在雨中默默站了很久,轉身離去,自此銷聲匿跡。
季凌飛無比後悔,為什麼當時他晚出來一步,等他到達墓地時,那裡只剩下扶蘇帶來的一束鮮花。
季家、蕭家、君家,滿世界的尋找扶蘇的消息,可是,他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蹤跡全無。
他們再也顧不上和扶蘇的約定,聯合常家、黎家、梁家的核心成員,秘密尋找,卻始終毫無結果。
季凌飛如同發了瘋一般的尋找,甚至曾經連著守著君守芷三個月,卻沒想到,就連這個扶蘇自稱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也再沒收到他的隻言片語。
秋去春來,寒來暑往,兩年過去了。
蕭之恆一病不起,私人醫生團隊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包括蕭峻淵在內的蕭家四兄弟和所有直系子弟都趕了回來。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整個蕭家都處於戒嚴狀態,一場奪權的狂風暴雨正在醞釀之中,致命的危機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一觸即發。
一直到深夜,蕭之恆仍舊昏迷不醒。
梁若楠坐在大廳中間的沙發上,表情無比鎮定,藏在袖中的雙手卻緊握成拳,壓抑著悲痛和顫抖。
蕭家三兄弟一臉悲痛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他們的兒孫站在各自的身後,神情悲傷而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