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為縱深十餘丈,平坦寬闊的連雲台,連雲台盡頭,矗立著輝煌壯麗的崇吾宮。
巍然雄偉的殿堂坐落於三層高台之上,雲霧狀的靈炁縹緲期間,大殿東西兩側檐角如巨鳥羽翼般,展翅欲飛,高聳入雲,散發著昂揚向上的氣勢。玉石雕成的圍欄,金屬礦石鋪就的地面,雄渾而大度,無絲毫刻意雕飾的浮華,格調高邁。
牌匾上書鐵畫銀鉤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淵兮殿。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
之前帶他們來的兩位青年立於迷谷樹蔭下,見他一人走到這裡,紛紛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
任旭舟、蔣弘帆兩人對扶蘇做了個請的手勢,便率先向淵兮殿行去。
扶蘇跟著二人,進入大殿。
大殿內,靈炁繚繞,明亮堂皇。
十二位淺金色華服錦袍、仙風道骨的年輕男女列坐,正中的座椅上,是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俊美男子。
男子頭戴金冠,長發如墨,膚白如玉。修長的眉,狹長的眼,茶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樑。唇如上弦之月,自帶微笑弧度,看上去溫和而平易近人,給人一種春風化雨之感。
此人正是此次結嬰大典的主角——秦啟,字亦白。
亦是兩百餘年前,傳聞斬殺應龍之子的庚朝天啟帝。
任旭舟、蔣弘帆拱手道:「旭舟、弘帆見過各位真君。我二人此去,尋得一子,已通過試煉,請亦白真君鑒閱。」
秦啟悠然笑道:「二位辛苦了。這位……」他看向拱手靜立的扶蘇,道:「扶蘇,抬起頭來。」
只見少年抬起頭,看向他,那雙大大的桃花眼中,十足十的鄙視之情,明晃晃的傳達了一句話:你剛剛竟然偷看!
秦啟愉悅的笑出聲。
結成元嬰,神識便可游離體外,神遊太虛。方才山道之上的一幕,他自然收入眼底。
他對任、蔣二人道:「此子武道得臨南派真傳,論起來,同我師出同門。想當年,我成為武聖時已過而立之年。他小小年紀,便修成武聖,且身具金系單靈根,仙途不可限量。難為你二人能挑選到此等良才。」
任旭舟道:「亦白真君過獎了,此乃分內之事。只是,此子有一點,於言語上,頗有礙。」
秦啟只是笑,不說話。
任旭舟忽然有些緊張,蔣弘帆連忙道:「我二人思忖,真君平日裡喜靜,不耐聒噪,此子不能成言,侍奉左右,也許真君會喜歡。」
大殿中一片靜謐,其餘十一位元嬰修士,皆只喝茶,不言語。
任旭舟、蔣弘帆心中的篤定漸漸動搖,歡喜之情被焦灼取代。
難道……我們猜錯了?
真君不喜人界同門出身之人?還是不喜比他成為武聖時年齡更小之人?亦或是……不喜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