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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練在手,扶蘇腳下踏著玄妙步伐,長劍一揮。

動作看似緩慢,揮出的劍氣卻凜冽至極,撞擊到廣野之劍,引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金石之音,繼而向著北方而去,擦著頭皮掠過尚歆等人,擊中金石鑄就的牆壁,轟然一聲穿牆而過,留下一個巨大的豁口。

然而沒人在意那面可憐的牆壁,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扶蘇吸引。

只見他舞劍的姿態,緩慢卻並不柔和,仿佛有千鈞之力與肅殺之氣蘊含其中,令人膽寒。

他一舉一動均暗合八劍所發出的那神秘而玄妙的節奏,周圍濃郁的靈炁隨八面來風而匯聚,袍袖翩躚翻飛之間,漸漸的形成一種力逾千斤的勢。

隨著他每踏出一步,每舞出一劍,將這種積蓄的勢發出,匯聚的靈炁之流追著劍意,撞擊在八劍之上不同的位置。

八劍皆為稀世材料所鑄,劍吟比最好的樂器更加動聽,接連而出的劍鳴之聲,組成一曲神聖、空靈而莊嚴肅殺的樂曲。

眾人看呆了,印象之中的樂舞,或娛人,或魅神,但卻從未見過這等氣勢磅礴,殺機凜然,卻又仿佛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帶著千里浩瀚蒼茫之氣的樂舞。

尚悠不由起身,直直的看著,喃喃道:「古籍有載:『八音,萬物之聲也。』『八音克諧,然後成樂。』『樂者,天地之和也。』『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這是……這才是真正的樂舞……」

尚悠兀自發怔,卻忽然被楚勵拽著袖子跌坐回座位之上,「小心!」

只見一道凌冽的劍氣,撞擊過不周劍後,眨眼之間到達幾人眼前,擦著頭皮而過,擊穿身後的牆壁。個子最高的姜野發冠當即被削斷,長發瀑布般滑落,襯著一張憋的有些紫紅的臉,格外瘮人。

楚勵倒吸一口涼氣,縮縮脖子,喃喃道:「從早到晚啊從早到晚。」

姜野冷冷的看著扶蘇,忍著身體裡亂竄的可惡蟲子,怒火中燒。

樂舞仍在繼續,周圍的牆壁逐漸布滿豁口,然而眾人都沉浸在劍吟所奏成的旋律之中,目光追隨著扶蘇的身影。

忽然,隨著劍鳴之聲越來越綿密,節奏越來越激揚緊湊,忽然響起了一陣縹緲的歌聲,非男非女,動聽至極。

然而,在場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而扶蘇,本人又是個啞巴。

站在樂舞隊旁的琴無弦眼裡閃過一絲訝然,仔細的觀察著扶蘇,「這是……八劍和鳴發出的歌聲,不可思議……」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個一臉痴狂之人,怎麼可能?哪裡有八劍和鳴了?那八劍不還是在扶蘇的劍氣和靈炁之下,發出各自的聲音嗎?

琴無弦解釋道:「『舞者,樂之容也;歌者,樂之聲也。』這歌聲,是八劍劍鳴合而為一的那段發出來的,堪稱神跡。」

忽然,一道劍意撞擊他這個方向的涼劍之後,擦著他的頭頂擊穿身後的牆壁,琴無弦卻並未動彈,只是想到什麼,看向扶蘇的眼神,多了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東西。

眾人聽著那不知何處而起的優美動人的輕柔歌聲,那歌聲仿佛是一陣陣私語,拂過心房,蕩漾在腦海,雖然沒人能聽懂它說了什麼,但就是不禁潸然淚下,嘴角卻露出會心的笑容。

那歌聲忽而又變得凜冽如寒冰,刮過皮肉骨骼,令人膽寒齒冷,驚懼恐慌,很多人幾乎都做出了逃離的姿勢。

忽然,那歌聲又變得曠古悠遠,逐漸遠去,仿佛消失在天際,餘音縹緲。

轟的一聲,扶蘇最後舞出一劍,身周形成一圈劍氣,飛速擴散,撞擊八劍之後,擊穿四面八方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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