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光景。
他記憶中的扶蘇,是驕傲的,神氣活現的,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野性難馴的獵豹,耍心眼時更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那些被深埋在腦海深處的和扶蘇相處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爭先恐後的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冒了出來,幾乎一瞬間將他淹沒。
貧嘴的、貪吃的、喜歡玩的、熱衷於給他製造麻煩的、睚眥必報的、鐵公雞般一毛不拔的、明明討厭規矩卻還要聽他大哥的話乖乖裝作優雅穩重的、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以及最後在莫尼亞灣如同神祇般的扶蘇。
冰天雪地中那道頎長優雅的一腳蹬在後備箱上端著槍拿特勤局的人實驗軍火的身形,英姿颯爽。
一片片雪花落在他卷翹濃密的睫毛上,那時的他,從不知韜光養晦為何物,風流瀟灑,燦若星子,耀眼奪目。
仿若將全世界的色彩都集於一身,讓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
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初見的那一面。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驚艷。
「獵艷?」
「是你獵別人,還是別人獵你?」
當時,他這樣問他,惹來他一頓報復。
獵人嗎?更像一朵嬌艷的帶刺的紅玫瑰。
可如今,這朵生命力旺盛的紅玫瑰卻像是一朵被碾碎在冰雪裡的零落成泥的白玫瑰般,蒼白的仿佛下一刻便會失去所有的生命的餘溫,徹底化為冰雪,寂靜無聲的消弭於世間。
當時那種情況,他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還是有誰救了他?
他這兩年到底去了哪裡?
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
那艘不明飛行器,讓他想到了如長劍般出現在莫尼亞灣來接應扶蘇的那艘被擊毀的飛行器,難道是那個人和其背後的勢力救走了扶蘇?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可奇怪的是,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住那個人的面容,也就無從查起。
龐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對守在一旁的喬大哥笑道:「喬大哥,扶蘇回來了。」
說完,便累的直接癱倒在閻厲番懷中,昏睡過去。
喬大哥的聲音不由得哽了哽:「謝謝。」
之後,閻厲番好說歹說,才讓熬了兩天兩夜的喬大哥等人回去休息,他已經將所有的事宜安排妥帖。
之後,休整了一晚,確定扶蘇的情況穩定過後,第二天早上,閻厲番才抽出手來,和調查組的人對接,借用了醫院的一間會議室開會。
調查組的人這兩天過得怎麼說呢?
就是一切看起來都挺好,但又哪哪都不得勁。
閻厲番特意請過來的大廚每天都換著花樣給他們做飯,據說做的都是閻厲番的家鄉美食:
麻婆豆腐、麻辣小龍蝦、水煮魚、辣子雞、口水雞……
麻辣鮮香,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