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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三年,謝宴是嘉帝最寵愛的兒子,三年前的某天,大皇子謀反失敗,被嘉帝送上了斷頭台,滿朝上下只有謝宴親自跪在御前求情,甚至為救兄長險些斬殺刑部尚書,聲聲喊冤。

他跪了兩日,嘉帝見了他,卻不知兩人在屋內爭吵了什麼,嘉帝氣得吐血昏迷,再醒來的時候,便冷落了謝宴。

他命謝宴搬出從前住的宮殿,搬來了永寧殿,父子二人也從那天起再不見面。

甚至到謝宴成親,嘉帝也不曾出席。

前後事宜都是太后與皇后操辦。

人人都說三皇子此番得罪了皇上只怕要這樣老死在永寧殿,連新婚妻子都是擇了個四品小官的女兒,但蘇皎總記得謝宴謀反的那一天,氣若遊絲的皇帝伏在榻邊,那灰敗的眼中竟帶著一絲欣慰。

旁邊甚至早放好了立他為帝的詔書。

若真厭棄,又怎麼會是那樣的反應?

若不厭棄,為何又要他在冷宮數年?

至親至疏夫妻,前世到了最後謝宴也不曾告訴她這些,從前蘇皎對此一無所知,如今麼……

她只想著早些出了永寧殿,對這皇家父子的糾葛可再沒半點興趣了。

蘇皎坐在妝檯前,順著銅鏡看到自己的模樣。

一身大紅嫁衣,眉目昳麗略顯稚嫩,

大婚之日她是盛裝,那雙眸彎彎地盛著一抹笑意,的的確確是五年前的她。

眼中閃過幾分恍惚,她不由得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襲來,她才發覺自己不是在夢中。

她的確回到了五年前。

可偏生是在新婚這一天,為何不早……

「嘶嘶——

咚——」

蘇皎猛地被人從椅子上推開,身子撞在桌案前,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回頭頓時瞪向謝宴。

是不是大婚前她爹偷偷改了她的八字給欽天監才能測出這天作之合的姻親?不然為何她碰見這暴君總是沒好事。

「你……」

「嘶嘶——」

一道細長彎曲的影子被謝宴的短刀挑著扔在了地上,花紋斑斕的毒蛇掙扎了幾下就吐著蛇信子死在了蘇皎的腳下,她看見這一幕頓時汗毛直立。

「謝宴!」

「還不過來。」

謝宴踉蹌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額頭已冒出了冷汗。

他俯身撩開衣袍,中衣下左邊的小腿上有一道細小的口子,正淋漓地往外冒著鮮血。

蘇皎頓時就清醒了。

「它咬了你?」

這蛇可是有毒的。

她頓時疾步走過去,蹲下去瞧著那傷口就要俯身。

可才低下頭,她又呆呆地抬頭看謝宴。

「這蛇有毒,我不會死吧?」

她可才重生呢。

蘇皎一時忘了自個兒的醫術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毒壓根不致死,謝宴看見她一臉嫌棄的模樣,臉色不自覺黑了。

他一手推開蘇皎,俯下身自己擠出了些血。

「找藥。」

他冷聲道。

蘇皎一扭頭往桌案前去了。

謝宴這永寧殿缺的缺少的少,什麼藥都沒有,蘇皎翻找了好一會,才找出一個拇指頭大可憐的小瓷瓶。

這藥是化毒的,可蘇皎打開,裡面也只剩下半次的劑量。

她起身往外打了盆清水,謝宴坐在桌案前,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羸弱了些,看著蘇皎又將傷口清洗,把藥灑在上面。

細微的動作帶起疼意,謝宴大掌緊握,壓下到了嘴邊的痛呼。

蘇皎半蹲在他身前,他垂下頭,便順勢看到她昳麗的容色,和認真的眸。

這位新妻似乎懂得的很多,先是在皇后來之前將他掐著人中掐醒了,後來在他殿中找藥也甚是輕車熟路,如今上藥清洗也不見生疏,這般年輕的女子,竟有不錯的醫術嗎?

蘇皎垂頭上藥忙活了半晌,久不見謝宴有動靜,忍不住抬頭。

兩人目光便落在了一處。

屋內安靜,蘇皎看著他的眉目和看過來的視線,一時恍惚。

那段冷宮的回憶已經是三年前,登基後的謝宴和做皇子時的他已相差甚多,夫妻漸遠,至上回他們這樣平靜坐著,蘇皎已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想起前世後面那算不上愉快的三年,蘇皎闔了下眼,下意識加重了攥他手臂的力道。

她今生不能再困在這宮中。

「唔……」

謝宴終還是沒忍住輕呼了一聲。

蘇皎回神看見他越發蒼白的臉色,又看向那毒蛇被甩出來的方向,想起謝宴推她的動作,不難猜出,那毒蛇藏在妝檯後,本是要來咬她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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