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就說殿下傷重……算了,我自己去。」
蘇皎眉眼閃過焦灼,疾步邁過門檻,剛跑到宮門前,一把凌厲的劍尖就橫在了她面前。
「永寧殿內所有人不得外出。」
「三皇子重病急需太醫。」
蘇皎推開侍衛欲往外。
「皇上死命,永寧殿不得請太醫。」
侍衛再度冷聲。
「無論生死。」
蘇皎被侍衛反手推回踉蹌了一下,被他這句話久久震得不語。
她想起前世宮變當日與嘉帝見的第二面,他蒼老的眼神里全是對這兒子複雜的情感,加之那一道聖旨,她從前一直覺得嘉帝是該有幾分喜歡這個兒子的,可永寧殿幾年,今日不顧他的傷罰跪,明知道傷口化膿後的高熱極危險,還命人守死了外門,態度不言而喻。
厚重的宮門啪嗒一下關上,烏壓壓的侍衛仿佛將整個永寧殿隔絕開了一樣,出不得也進不去。
蘇皎站在原地,身上有些發冷。
她從未有這樣一刻清楚地意識到,昭嘉十七年的謝宴,的確是一個,被棄如敝履的,冷宮皇子。
沙漏悄無聲息地滾過,到雞鳴三更,乾清宮外已經四下掌燈準備著早朝。
馮公公悄無聲息地站到嘉帝身後。
「侍衛說永寧殿昨兒晚求了兩回太醫。」
嘉帝神色不變,攏過龍袍往外走。
「三皇子的傷不輕,若高熱止不住是能要命的,您明明……」
「馮翊。」
嘉帝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乾清宮外夜色尚濃,夏夜的風也隨著他這句話冷了下來。
「這幾年他若也沒本事熬過去,出了永寧殿也不如死了。」
——
「還是不行!殿下仍是燒得渾身滾燙。」
時辰一時一刻地過去,長林在一旁按著蘇皎的吩咐反覆為他擦拭著身子,急得不行。
「若不是殿下闖了佛殿又多被罰跪,只怕這會也不會這麼嚴重。」
他說話間便又忍不住看向蘇皎。
「娘娘昨兒出去的時候怎麼就被徐公公發現了,若非如此,殿下也不至於為您擔憂,罔顧命令闖了佛殿。」
「你說什麼?」
蘇皎本來在內殿翻找著藥,聞言驀然抬頭,眼中泛出幾分錯愕。
「娘娘不知道嗎?殿下今日闖佛殿……正是因為怕徐公公對您不利,才又惹了皇上龍顏大怒。」
短短的一句話霎時衝上蘇皎心頭,她眼神複雜地看過去。
她從嫁進來到現在,也才不過和謝宴認識了兩日。
他竟願意為她做到此等地步。
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經開始陷入昏迷,臉上的神色越發潮紅,額上的汗浸濕了帕子,蘇皎手一搭過去,便被那滾燙的溫度駭住了。
她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片刻,知曉再等下去嘉帝也不會派人入內診治,眼中神色變了又變,蘇皎驀然轉頭往後殿跑去。
她疾步奔去後殿,從嫁妝里翻出了自己從蘇家帶來的金針。
這針是出嫁前她娘親放裡面的,並著一本醫術,讓她閒來無事學的。
蘇皎的醫術是跟著她外祖母學了半吊子,到後來做了皇后,謝宴命人單獨在和鳴殿內辟了一處院子給她種草藥學醫術,才漸漸精進許多。
而針灸,是她做皇后的第二年,才跟著太醫院的老院首學會的。
到底是後來才學的東西,哪怕重生了沒人知道,蘇皎也本著謹小慎微的想法不欲外現。
可如今麼……
沒辦法了。
感染高熱是足能要人命的,謝宴的膝傷有蛇毒所致,若再加上佛殿這一遭,無論如何,她不能在此時看著他死。
蘇皎從後殿回來,瞥了一眼急得團團轉的長林,腳步一頓。
「你再去打盆清水。」
支走了人,蘇皎反手將門一關,閃著寒光的金針被她熟練地刺在了穴位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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