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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那麼多兒子,只有他敢射箭救他,嘉帝便看出他的果斷和魄力。

「冷宮幾年,到底不算白待。」

誇讚的話還沒落,嘉帝不知又想起什麼。

「只是還需多鍛鍊,你日後的位置,不該太心善心軟,畢竟……」

「父皇。」

謝宴眉眼已有不耐,打斷了他的話。

嘉帝停住,也不再提,出來後鮮有的幾次見面,他不想總是與他吵架。

「說說你母后吧。」

父子兩人在乾清宮待了小半個時辰,許是因為提及了元後,難得關係融洽,說到最後,嘉帝臉上帶了笑意,起意道。

「今日你就留下與朕用膳——」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妃在鳳儀宮將茶水潑到皇后娘娘身上,這會娘娘被氣昏了!」

父子倆人趕去的時候,鳳儀宮內只聽見一聲比一聲高的哭訴聲。

甫一推開門,皇后頂著滿身的茶水鬢髮凌亂地朝嘉帝走去。

「皇上,您看看這兒媳婦,臣妾險些被她害死了!」

蘇皎站在門邊,直接就撲進了謝宴懷裡。

「夫君,母后這樣曲解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謝宴趁勢把人抱住,嘉帝一個頭兩個大。

「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沉下來。

皇后還沒哭訴,蘇皎已舉著手朝謝宴哭。

「您看看我的手,為母后敬茶端的都紅了,母后還說臣妾不夠盡心!」

謝宴看著她原本蔥白的指尖通紅,頓時臉色冷了。

嘉帝臉色難看地看向皇后。

「身為中宮,對小輩連這點寬容都沒有嗎?」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臣妾冤枉!

臣妾喊她來敬茶,不過小憩了一會,沒想到她便等不及,將滾燙的茶水潑到臣妾手上!

皇上,這樣歹毒的人如何能做皇室的皇子妃?」

「是這樣嗎?」

嘉帝又冷眼看向蘇皎。

「父皇明鑑。」

蘇皎的眼更是通紅。

「兒臣奉命敬茶,未料想母后睡久了,跪了好一會,瞧見母后睜眼,便想將茶遞給她,沒想到母后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驚醒的時候抬手便打那茶盞,兒臣跪久了本就腿麻手麻,那茶盞被母后自己打翻了才燙到了手,怎麼能怪兒臣呢?」

她語氣委屈地看向謝宴。

「臣妾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腿也跪麻了。」

謝宴面上霎時攏上陰鷙。

眼瞧著皇后不開口反駁睡著的事,嘉帝咳嗽了一聲開口。

「婆媳之間難免有些磋磨,許是有誤會……」

「那將皇后娘娘送去皇祖母那敬一日的茶如何?」

謝宴冷聲反問,嘉帝頓時偃旗息鼓。

被兒子下了面子,他便瞪向皇后。

「既然喊了人敬茶,你還睡什麼?」

別以為他不知道後宮這些手段。

「只是小憩,何況臣妾的手還不知是被誰扎了一下才驚醒——」

皇后學著蘇皎的模樣舉起手到嘉帝面前,可那手背除卻被茶水燙出來的紅,連半點別的痕跡都沒留下。

頓時哭聲戛然而止。

嘉帝冷臉拂袖而去。

「好好閉門思過,三皇子夫婦的媳婦茶就免了,你再讓人送些東西過去賠禮!」

皇后頂著紅腫的手喊著嘉帝哭訴,謝宴冷臉帶著哭哭啼啼的蘇皎出了鳳儀宮。

出了門,到了無人之地,她還小聲哭著,謝宴已鬆了手。

「再哭可就不像了,我聽說還容易哭丑。」

蘇皎霎時將眼淚一收,無辜地眨眼。

「哪有。」

若說跪一刻鐘更跪出些理也不是不行,可前世今生新仇舊恨,皇后臨死前還擺了她一道,若還能忍下去,她便不是蘇皎了。

看她坦誠,謝宴臉色才算緩和。

「瞧你的模樣,對上欺負皇后,對下還瞞著夫君,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像個妖妃還差不多。」

「殿下怎麼說話呢。」

她眼一瞪又不滿,可轉念一想,她前世妖后的名號,可不正拜這位婆母所賜?

是謝宴登基後,她第一回去拜見這位嫡母。

和今生一樣是個下馬威,皇后的手段永遠那麼淺,拿了個蒲團讓她跪。

那會不願多事,她跪了將兩個時辰,跪的腿僵了都不敢多說一句驚醒她。

滾燙的茶水端在手裡,手心都被燙紅了,她額上冒著汗,眼前一陣陣發黑。

直到兩個時辰後,那會已是太后的嫡母在上頭叫了起。

她小心翼翼地端著茶起身,將要遞過去的剎那,眼前一黑往前仰去,那水連著杯盞,兜頭澆了太后滿身。

茶盞砸在太后額角,頓時砸了個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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