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面無表情地看著宮殿外小棠的身影,繼而將那一身衣裳往外扔了出去。
「娘娘。」
暗處一道身影鬼魅般地閃現在後窗外接住了她的衣裳。
是謝宴今日吩咐跟在她身邊的女暗衛。
女暗衛將一個包裹遞給她,那是蘇皎早早準備好的新宮裝。
「即刻出宮,將這衣裳燒了。」
蘇皎麻利地去了屏風後換衣裳,才扣好最後一顆扣子抬步往外去——
「咣當——」
宮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道身影在蘇皎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疾步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他急促沉重地喘息著,踉蹌地往床邊來。
「徐稷?」
蘇皎看著闖進來的人詫異。
聽到聲音,徐稷僵硬地抬起頭,露出一張通紅又狼狽的臉。
「蘇……娘娘?」
話沒說完,他又痛苦地仰頭喘息了一聲,蘇皎這才發現他的不對。
「你這是……」
「春情散,請娘娘即刻離開,為我保守秘密。」
徐稷言簡意賅地落下一句話,狼狽地往床邊去。
蘇皎登時一驚,三兩步走過去。
「我這裡有解藥。」
手往袖中去摸的剎那,才想起她才換了衣裳。
今日出門,知曉會不平靜,她帶了解百毒的藥。
「怎就忘了……」
她皺眉喃喃了一句,此時思念了多年的人站在自己身邊,艷麗的面容落在他眼中,徐稷渾身燒得理智都快沒了,一時如同被蠱惑一般伸手。
「蘇……
嘩啦——」
蘇皎反應極快地端著桌上的冷茶澆過去。
「臣僭越。」
徐稷驟然回過理智,想也沒想地從袖中拿出匕首,一刀劃在了自己胳膊。
「請娘娘儘快離開。」
他背過身沙啞地道。
蘇皎也不耽擱,拎著裙擺往外。
「你說你家娘娘在此處歇息?」
「都到了時辰了,還是把三嫂喊醒吧。」
這是雲緲的聲音。
一行人越過大門往裡來。
蘇皎頓時止住步子,與徐稷對視一眼。
手心一片冰涼,懷疑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徐稷身上。
徐稷起身,只言不發地往後窗去。
「這門怎麼還關著……」
來不及了。
蘇皎三兩步上前,推著徐稷一把拽開了頂箱櫃,將他推了進去。
門一打開,蘇皎慵懶地從床榻上起身。
「一睡醒就這麼吵,我還以為是哪位娘娘養的狗在亂吠,卻不想是母后和弟妹。」
皇后臉色頓時難看了。
「三嫂真會說笑,不過是聽說你在此處歇息,怕延誤了時辰,母后與我來看看罷了。」
雲緲笑了一聲。
「不過三嫂怎麼想起來這歇息了?」
「這不是皇宮,我歇不得?」
「自然不是,只是因為今日祈雨,宮中人來人往地走動,也有不少外臣奉命護送娘娘和夫人們去天壇,此處是母后特意讓人騰出來給他們歇腳的。」
蘇皎神色錯愕了片刻,這才明白她多半是誤會了徐稷。
「我也就來了片刻罷了,既然母后和弟妹來了,就快些走吧。」
想起徐稷還在頂箱櫃裡,蘇皎頓時起身。
「呀,這屋內的血腥味是怎麼回事?」
雲緲驚訝地喊了一聲,蘇皎還沒去擋,她已看到了方才徐稷滴落在床邊的血。
「這是怎麼回事,有刺客,快來人——」
「沒有刺客。」
蘇皎臉色一變喊住了雲緲的聲音。
「這血是……」
蘇皎眼神變了又變,在雲緲要試圖上前的剎那擋住了她。
「今日我身上來了月事,方才來換衣裳的時候,不小心滴落了些在上頭。」
雲緲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立時看向小棠。
「三嫂可別亂講,若是哪不舒服,可得趕快傳太醫,若沒不舒服的地方,也不能包庇刺客。」
「我為何要包庇刺客?」
蘇皎銳利的眼神瞥向她。
「我是否來了月事,何時進了宮殿,難道這些還要向你證明?
你以為你是什麼?」
雲緲頓時臉色一陣青白。
「我自然是擔心三嫂,怕這殿內萬一有刺客。」
「沒有。」
蘇皎斬釘截鐵。
「有與沒有,一搜便知,也能確保你的安全,來人——」
皇后立時喊道。
蘇皎心一提,克制住往身後看的衝動。
「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