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緲一邊跟著走,一邊朝一個暗衛示意。
眼看到了拐角,蘇皎轉身要拐彎的剎那,一抹寒光毫無徵兆地刺向她心口。
「嘩啦——」
長劍被一抹凌厲的氣勁甩開,暗衛發出一聲慘叫,下一刻已經慘死在了地上。
蘇皎心幾乎要跳出來,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去奪她手中的孩子——
「皎皎,是我。」
看清楚來人的剎那,蘇皎渾身一松,嗓子發顫地喊了一聲。
「謝宴。」
她依舊緊緊地抱著孩子,謝宴目光匆匆掠過她,看清楚她沒受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走。」
「啊——」
被蘇皎抱著的孩子忽然惡狠狠地咬上了她的手,立時手背一片鮮血,謝宴眼神一寒,一記手刀砍去了那孩子肩頭。
來不及解釋,他拉住蘇皎的手往前,御林軍已侯在宮門外,西街他的暗衛已將謝鶴的人處置了,如今只差……
「我們去哪?」
「乾清宮。」
雲緲見他們離開,立即喊著身後的暗衛跟了上去。
正是深夜,乾清宮外守著的一群侍衛被謝宴的暗衛悄無聲息地解決,裡面燈火通明,謝宴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咣當——」
正低頭寫聖旨的謝鶴驀然抬起頭,雲相手中才端來了從暗格里找到的玉璽,看見門口烏壓壓的人,咣當一聲,玉璽摔在了地上。
「你……你們……」
一刻鐘前,謝鶴與雲相進了乾清宮。
嘉帝依然躺在床榻上昏迷,謝鶴看著他,眼中隱約露出怨恨。
他們來此,自然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就成事,可想到從今以後都要用別人的臉活著,謝鶴依舊不甘。
「宮外我們的人隨時待命,永安宮那裡我已經傳令不留活口,緲兒和信兒此時應當已經出宮,殿下,只等我們寫了聖旨,殺了皇上……」
如今宮中的皇子無非只剩下他們幾個,謝宴被天象所困,過了今日,聖旨一出,五皇子自然也會被他們解決掉。
屆時便告知天下,有「神醫」治好了「四皇子」的腿上和臉傷,自然就是最名正言順的皇帝。
「殿下,請您動筆吧。」
雲相將硃筆恭敬遞過去。
謝鶴接了筆,明黃的絹帛在他手下,墨才暈開——
「已是深夜,兩位好雅興。」
熟悉的聲音使兩人大駭,謝鶴看到人的剎那臉色一變。
謝宴?
他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回來?
「你……」
「很奇怪嗎?
還是你覺得,今晚所有的事,都在你掌控之中?」
謝宴輕笑一聲邁進門檻,謝鶴剛要說話,目光落在蘇皎懷裡的孩子身上。
「信兒?」
「殿下,殿下!」
雲緲跟著跑了進來,滿臉淚水。
「您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三兩步奔到謝鶴跟前,他臉色變了又變。
可如今局勢不明,超出了他的控制,謝鶴立即攥緊了雲緲的手。
「住口。」
若真局勢有變,他不能認下這孩子與身份。
烏泱泱的一群人跟在謝宴身後進來,都是朝中的一些重臣。
謝鶴心中愈發慌張。
已經是深夜,謝宴怎麼能將這些人都喊
進宮?
他的計劃暴露了?
謝鶴笑了一聲。
「三哥還被父皇禁在皇子府,怎麼敢出來,還帶著諸位大臣進宮,這是作何?是要抗旨?」
「抗旨的不是我——」
謝宴話頓了頓,手中攥了一路的長弓舉起,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剎那拉弓。
一道箭矢如流星般飛射而出,謝鶴閃身一避,卻被那箭矢將臉上的面具扯掉了。
他心中一驚,繼而又安定下來,面具之下依舊是四皇子那張臉。
謝鶴蹙眉。
「兄弟手足,三哥如此是要殺我?還是要逼宮奪位?」
話沒說完,他感受到臉上的人皮面具在脫落。
箭矢上沾的有化容的水,謝宴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射掉他的面具。
謝鶴反應過來的剎那就伸手去捂臉,可已遲了,人皮面具以飛快的速度脫落,很快一張不一樣的臉映入眾人眼中。
「這是……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