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說上一任老皇帝是虎豹豺狼,這一任的皇帝簡直比狗崽子還溫順,江臨舟說什麼就是什麼,江策川看不慣他的窩囊樣,心裡行動上都是鄙夷不屑。
但是一個稚童面對權勢滔天的宦官他又能做什麼?
帶刀一直很討厭皇宮,光是坐在這裡都叫他心神不寧,哪怕屋子裡還熏著安神的香。
沈無疾眼皮一抬,從身上摸出瓶小葫蘆來,打開塞子就倒出兩顆黑褐色的藥丸,「張嘴,啊。」
帶刀看他一眼,見他是對自己說的,問道:「什麼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安神靜心的。快點,來,張嘴。」
帶刀一下子把頭扭了過去。
沈無疾見他不識好人心,自己把那兩顆藥丸丟嘴裡了。然後對著見雪說,「小子,過來,讓我摸兩把。」
見雪根本不搭理沈無疾,用舌頭打理自己的毛髮。
沈無疾湊過去想去摸兩把,見雪立馬作攻擊狀,低吼著警告他別靠近。
「呦,還挺凶。」
沈無疾嘴上是不服氣的,腳下是往後退的。
帶刀根本不關心他們兩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賀蘭慈。還以為賀蘭慈要去很久,結果不到二個時辰,帶刀就看見賀蘭慈穿著一身華服匆匆趕來,拿著一道聖旨,上前就抱住帶刀,冷冷的香氣鑽進了帶刀的鼻子裡。
這套衣服是江臨舟給他準備的,畢竟面聖是個重要的場合,總不能讓他穿著破布爛衫去。因此衣服上是江臨舟常用的冷香,所以帶刀聞著才不熟悉。
賀蘭慈把臉埋進帶刀的()()里,說道:「我們回家了。」
「回姑蘇嗎……」
「嗯,回姑蘇。」
賀蘭慈隨著江臨舟進了大殿,龍椅上的皇帝還是個小孩,穿著隆重的龍袍真的是十分滑稽。
他用手拍了拍旁邊的胖太監,那人立馬把聖旨遞到了江臨舟手裡。
接了旨的江臨舟站在大殿裡宣讀著。
「賀家長子賀蘭慈,謙虛有禮,溫文爾雅, 能文能武,逸群之才。著即冊封姑蘇王,賜金萬兩,奴僕千人,欽此!」
嘉懿二年,距離叛亂被平息已經一年了,老皇帝被殺,其幼子即位,姑蘇王下落不明,其長子世襲他的王位。
華服固然美麗,可實在繁重,賀蘭慈忍著眼裡的眼淚,雙手接過江臨舟手上的聖旨。
「臣……接旨。」
離開大殿的時候又需要邁下許多的台階,站在這大殿上可以窺見京城顏色,賀蘭慈駐足良久,鬢邊的髮絲被風擾亂。
舊山河,新王孫。
賀蘭慈轉過頭對著江臨舟說:「我要回姑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