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羊城,宋崢嶸還是開著上次的小車來接他,這次他臉色疲憊了許多。
江木言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工作很忙?」
他有些懊惱,早知道他這麼忙,休息都沒休息好,他不應該麻煩他陪著跑這一趟的!
宋崢嶸抹了一把臉,穩穩把著方向盤,「沒事,就是家裡的事,讓我有點心力交瘁。」
他看了眼坐了半天車還神清氣爽的江木言,忍不住向他取經,「木言哥,你是怎麼做到,娶了個小嬌妻,還讓嫂子這般溫柔賢惠的?」
「還是嫂子天生就是個溫和柔順的性子?」
他家那個,簡直是個母大蟲,還整日疑神疑鬼,他跟別的女人說
句話,她都以為那些女人跟自己有一腿!
這話給江木言干沉默了。
蘇子君溫柔賢惠嗎?
有時候算是吧。
他狐疑地看向宋崢嶸,「你是跟你媳婦鬧了什麼矛盾?」
宋崢嶸大吐苦水,「別提了,我家那個,明明是她死皮賴臉要嫁給我的,現在卻對我百般不滿意!」
江木言一聽,「你這話可不能讓弟媳聽見,聽見准鬧!無論當初是怎麼結的婚,既然已成定局,就該好好過日子,誰也別翻舊帳。」
宋崢嶸沉默了一下,「不是我想翻舊帳啊,是我怎麼做,都不能讓她滿意,我真的累了。」
他心裡也憋屈,當年出任務,好心救了人,當地民風保守,她家人非說他背了她下山,有了肌膚接觸,非讓他娶了她。
兩人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又沒有共同語言,勉強在一起,生活也是雞飛狗跳。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的感情生活,江木言不欲多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咱們能讓的,就多讓著點吧!」
「家和萬事興!」
江木言見他還是心情鬱郁,只好自曝其短安慰他,「別看我和你嫂子好像感情不錯的樣子,其實也有矛盾,都是我退了一大步,才有今日的和諧。」
他也跟著吐苦水,「你嫂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家裡就兩個丫頭,她肚子裡都懷上了,還非要去醫院拿掉,死活不願意再生一個。」
「當時我也氣啊,現在想想,還好她堅持了,不然她現在大著肚子賣不了衣服,我又失業了,更惱火。」
「所以說,有時候退一步,也不是什麼壞事。」
宋崢嶸沒想到看起來溫婉的蘇子君性情這麼剛,唏噓道,「看來沒有一個女人是好惹的!」
不好惹的蘇子君此時正被人找麻煩呢,她好心好氣地跟來退貨的大姐說,「姐,你這褲子已經下過水了,實在是退不了!」
「賣的時候已經跟您說過,沒有洗過,不影響二次銷售可以退換。」
那大姐一臉憤怒,「我不下水洗,怎麼知道這褲子掉色!」
「你必須要給我退!」
大姐說得很有道理,圍觀的群眾一邊倒地幫腔,「哎喲,這個小姑娘賣的貨質量不行啊!」
蘇子君很頭疼,她賣的是爛大街的黑褲子,大家都是同一個地方進貨的,質量都一樣。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因為褪色來要退貨的,她迷茫了,這個退了,接下來會不會有更多人來退貨?
剩下同樣的貨還要不要賣?
她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無奈道,「大姐,我實話跟你說,咱們一條街賣的都是同樣的貨,你要穿黑色的褲子上班,就算在我這裡退了,換別家買,還是會有一樣的問題。」
「要不我給你退幾塊錢,不賺你錢,行嗎?」
大姐不相信,「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行,我就要退錢!」
「你這褲子,一洗整盤水都變黑了,讓人怎麼穿?」
蘇子君自知理虧,只好給她退了錢。
圍觀的人群才漸漸散去。
江滿月放學的時候,蘇子君還看著這條退貨的褲子苦惱,她只能期盼不是所有買同款褲子的人,都像大姐一樣,不嫌麻煩來退貨。
可惜天不遂人願,又來了一個要退貨的年輕女孩。
女孩扎著馬尾,手裡提著塑膠袋,她把塑膠袋打開,取出褲子來,「我聽我家隔壁的大姐說了,你給她退了錢,我的也必須要給我退!」
蘇子君還能說什麼?
她都懶得爭辯了,剩下的褲子,只能賣之前先跟人說好,這褲子可能有點褪色,便宜賣不賺錢,一經售出,不退不換!
江滿月看見媽媽麻利給人退了錢,眨眨眼說,「姐姐,你是不是也是要穿黑色褲子上班?我媽媽沒說謊,咱們整條街褲子質量都是一樣的,這褲子拿回去,泡兩個小時鹽水,就不掉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