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除了宋崢嶸心事重重,還算是賓主盡歡。
吃完飯江木言要趕班車回去,沒有多呆,宋崢嶸心裡七上八下的,還在想,單位里誰能借他點錢,把程燕糊弄過去。
開車的時候,宋崢嶸也有點心不在焉,江木言看出了他不對勁,就斟酌著問他,「崢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宋崢嶸張了張嘴,嘆了口氣,把自己把家裡的存款全借給了同事家看病這事說了出來。
他想著,問其他同事借錢吧,他跟其他同事還沒跟江木言熟。
「木言哥,你能借我點錢嗎?」
他把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緊張極了,生怕江木言拒絕。
江木言一言難盡地看向他,「你啊,你說你這乾的什麼事,夫妻間應該有商有量,你怎麼能瞞著弟妹,借錢給你呢?」
說完,他自己也有幾分心虛,畢竟,他也要干跟宋崢嶸同樣的事。
宋崢嶸都開口跟他借錢了,他能不借嗎?
不能。
「你打算要多少?」回去他跟子君好好說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相信子君不會不同意的!
宋崢嶸想了想,「借個五千吧。」
每次木言哥家進貨都進一萬多,他家就在羊城,隨時可以去補貨,倒是不用一次進那麼多。
「行,我明天去銀行匯給你。」
只要他今晚回去說服子君再行動,就不算先斬後奏!
等江木言披星戴月地拖著一大包貨回到出租屋,江滿月都睡著了。
蘇子君還給他留著燈。
他在樓下,看見家裡的燈火,一天奔波勞碌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到家後,蘇子君讓他歇歇,又極快地給他煮了一碗雞蛋面,才問他,這趟順不順利。
他吃著麵條,點了點頭,在腦海里打好草稿,才跟蘇子君商量。
「崢嶸老弟想跟我們借五千塊錢,他老婆也到了羊城,想學我們一樣,進點貨賣衣服。」
「你也知道,崢嶸剛調到這邊來,身上沒多少錢,弟妹想要做生意的本錢,他拿不出來。」
「我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蘇子君:「……」
她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姓宋的怎麼一開始對她家這麼熱情,原來是想借錢啊!
她心裡猶豫著,借五千,哪怕他最後不還,她也只當幫木言認清了一個朋友。
她怕的是有一就有二,怕他會沒完沒了地跟她家借錢!
所以,她拿不定主意。
「姓宋的真是你極好的朋友?」
江木言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是自然,跟親兄弟沒兩樣。」
蘇子君在心裡冷笑,心道,你的好兄弟,也只會一門心思想著占你的便宜!
就是不知道這個姓宋的,是不是也是一樣。
她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江木言,知道他回來跟她說,就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筆錢借出去。
她也不想做那個不通情達理的壞人,只是醜話要說在前頭。
「先說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借這筆錢可以,只是這筆錢還沒有還之前,你可不能答應再借錢給他!」
江木言猛的點頭,「這是自然!」
他喜笑顏開,「子君,你就放心吧,老宋不是那種借錢不還的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整件事告訴了蘇子君,「實話告訴你吧,其實老宋家不是沒錢,而是他瞞著弟妹,把錢借給了一個家裡老人生了重病的同事。」
「等弟妹要用錢了,他拿不出來,才想著跟我們借點周轉一下。」
蘇子君瞪大了雙眼,「不是,弟妹就沒把他工資沒收了?他這樣子做事,就是不尊重弟妹。」
「看著他對外人還挺熱心的,怎麼對屋裡人這樣?」
「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
江木言聽她一口一個弟妹,回想起弟妹燕子可比她大近十歲,他面色古怪地看了蘇子一眼。
他乾笑兩聲,宋崢嶸這事確實做的不對,他的工資是一結了婚,就被子君要了去。
不給不行,不給她不願意跟他要孩子。
結婚前她就說好了,結婚後工資要上交,萬事要商量著來。
他為了能娶上媳婦,只好答應了一堆不平等條約。
他努力為宋崢嶸找補,「他就是個熱心腸,看見誰有難都想幫一把。」
蘇子君冷笑兩聲,「還好你不是個熱心腸,你要是跟姓宋的一樣,我可跟你過不下去!」
凡事要量力而行懂不懂?
像宋崢嶸這樣,把錢都借出去給人治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