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滿月道,「去派出所了。」
蓮姐扯了張凳子過來,「去派出所幹啥?」
江滿月把昨晚路邊買水果遇見飛車黨的事說了,蓮姐緊張地轉頭看她,「你沒事吧?」
她聽老家的親戚說,她們當地也有飛車黨,有一天晚上,親戚有個朋友在街上走著,被搶了戴在耳朵上的金耳環,耳朵都被扯爛了,血染紅了好幾團紙巾!
江滿月搖了搖頭,當時她錢包沒拿穩,只覺得一陣風颳過,手上的東西沒了。
要是她拿得用力點,說不定會被拽得受傷。
蓮姐又問,「是派出所把搶東西的人捉到了嗎?」
江滿月搖頭,「不是,是環衛工人撿到了一個錢包,讓去認認是不是我的,如果是,拍完戲我就不用回老家補辦銀行卡。」
蓮姐急問,「那你身份證沒跟銀行卡放一起吧?」
要放一起,只怕銀行卡的錢也被冒取。
江滿月也心有餘悸,「沒有。」
蓮姐鬆了一口氣,給胸口順氣,「那就好。」
她目光放空,「前幾年,我也被搶過錢包,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江滿月瞬間來了精神,眸中八卦之光閃爍,「這麼猖狂?」
蓮姐咬牙切齒,一拍大腿,「可不是嘛!」
「那年我才剛出社會,發了工資想去商業街買幾套好看的衣服,過馬路的時候,有個黃頭髮的青年拿著一把小刀,讓我把錢和手機交出來。」
江滿月緊張發問,「你給了沒有?」
蓮姐也恨自己當時的懦弱,長嘆一聲,「哪能不給呀,那時我腿腳發軟,很怕他真的用刀捅我,抖著手把手機和錢包給給了他。」
「給完我哭了,我沒錢坐車回家了呀!」
「我就哭著大喊,你總要還我兩塊錢坐車回家吧!」
「嘿,你猜怎麼著?」
江滿月遲疑了一下,「他不會真的回來給你錢了吧?」
蓮姐憋不住笑了,「是啊,那黃毛小子都上了他同黨摩託了,看我哭得可憐,調轉車頭回來,給我扔了五塊錢。」
好幾個群演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過來聽故事。
聽完感觸,「都不知道是不是得夸那黃毛一句良心未泯。」
有個群演說,「我也遇到過差不多的事。」
「那時我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個帶眼鏡的小哥攔住,說我錢包被偷了。」
「我一看,還真是!」
「我問他是誰偷的,他說小偷早跑沒影了,不然他也不敢過來告訴我。」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小偷都跑了,你才告訴你幹啥?」
姜雲憤憤不平,「可不是!當時我質問他,看見了為什麼不阻止,或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說怕被小偷報復!」
「可把我整無語了,你說事情都過去了,才告訴我,有啥用?」
大家笑得不行,打趣道,「可能看你年輕時長得好看,想跟你搭訕。」
姜雲現在也不到三十,樣貌清秀,她憋不住也笑了,「我也不可能眼瞎到,會看上這樣的男人啊。」
人家四眼哥哥當時也沒問她要聯繫方式,只是跟她耿直地告訴了她事實。
有個群演大哥油嘴滑舌,「當年要是我碰上這樣的事,我指定英雄救美,幫你嚇跑小偷,讓小偷把錢包還你!」
其他群演哈哈大笑。
「得了吧,人家小偷說不定還帶了刀,破財擋災總比受傷好!」
姜雲也覺得沒必要為一點小錢冒險,「還好我當時被偷的是掛著背包上的零錢包,裡面就幾十塊錢。」
江滿月忍不住問,「那你們報警了沒?」
姜雲和蓮姐都搖頭,異口同聲,「沒有。」
以當時的警力,及各地亂象,報警也是白費。
沒多久,副導演喊開工,眾人散去,各自忙碌。
江滿月吃多了水果和奶茶,總想跑廁所。
穿著飄逸的戲服十分不便,她再次感嘆,每個行業,都不容易啊。
下午,女主演花昭狀態不佳,頻頻NG,惹得李導破口大罵,「花昭!你今天怎麼回事啊?你演的是高冷又不失悲憫的仙子,不是讓你擺出一張死人臉!」
花昭被罵得小臉煞白,花容失色。
她淚水在眼眸里打轉,小白花一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她低著頭,淚水砸在地上碎成了花,小聲道歉,「對不起導演!」
李導氣得不行,大口喘氣,他就說這個漂亮的花瓶演技不行,氣質跟女主寧清歡完全相反。
奈何她是投資方指定的女主演。
不能換。
他壓著心中的火氣,「給你十分鐘準備一下,把情緒收收,十分鐘後再來一遍!」
花昭鬆了口氣,她攔下想要跑的江滿月,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眸子哀求地看向她,「滿月,你可以教我演一下這一段嗎?」
江滿月急著去小解呢,她憋得直冒冷汗,「等等可以嗎?我真的憋不住了,我要上廁所!」
說完她推開花昭往廁所跑。
花昭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和高傲,低聲下氣請江滿月教她,江滿月還跑了,她臉上掛不住,難堪極了。
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颳了一掌,臉色青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