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德一聽,忙道:「此事豈能怪你!當日事出有因,父親知道你是無辜的,怎麼會怪你?至於旁人,誰敢有怨氣?為父必定不會放過她!」
聞言,秦若若怯生生的咬著唇,雖未明說是誰,可她手上緊緊地攥著剪刀,悽慘道:「國公府千金,身份尊貴,卻不得不受我一個養女的牽累,義父,您還是將我趕出國公府吧!」
門外,冬杏氣的臉都綠了,沒好氣的罵道:「她若想走,自己滾出去便是!讓國公把她趕出去,是想讓世人戳著國公的脊梁骨嗎麼?」
況且,國公府千金身份雖貴,然而尊貴的,卻只有一人——師菡。
秦若若一個字都未曾明說,卻明里暗裡的將矛頭指向師菡。倒像是師菡容不得她,要將她趕出府去一般。
師菡回頭拍了拍冬杏的手,見她眼睛通紅,不禁柔聲安撫道:「日後,不必為旁人的話來氣自己,不值當。」
她說完,鬆開手,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冬杏看著那道纖瘦,卻依舊筆挺有力的背影,鼻尖一酸,握緊了手中長劍跟了上去。
而此時,秦若若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孫嬤嬤半摟著她安慰,師德在一旁,更是低聲下氣。
「這事兒你放心,父親不會虧待你的。」
師德話音剛落,便看見門口一道身影一閃,他抬起頭看去,卻見師菡面神色淡然的走進來。
秦若若一看見師菡,立馬往孫嬤嬤身後躲了躲,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這模樣,好像師菡會吃人似的。
不等師菡走進,師德臉色一沉,怒斥道:「事情都如你所願了,你還想對若若做什麼?難道非要將她逼出國公府你才滿意?」
秦若若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得意神色,她的目的達到了,三言兩語,便讓師德對師菡惡言相向,更在師德心中留下了一個師菡不顧國公府的顏面,橫加阻擾武伯侯府提親的印象。
師菡看破,卻並未說破。
並非是她甘願受了這份委屈,而是她早已不在意,在師德的心中,怎麼看待她這個女兒。
在秦若若眼中引以為傲的被寵愛,在師菡眼中,不過一場笑話。
她不要的東西,僅此而已。
「聽說秦小姐想要絞了頭髮當姑子,我心中擔憂,便過來瞧瞧。」師菡似笑非笑的看向秦若若,她那張臉,面容姣好,妝容精緻,除了泛紅的眼眶看起來確實是受了幾分委屈外,哪裡還有半分看起來是想不開的模樣?
聞言,師德臉一黑,忍不住叱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同是姐妹,你的心胸怎麼這麼狹隘?真是白擔了國公府嫡女這名頭!」師德不是第一次對師菡說重話,可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他已經忘了,當初是國公府求著師菡回來解決此事。
如今師菡一言不發,任由他做主,人家瞧不上秦若若,倒又成了她師菡的不是。
屋內薰香瀰漫,瑞獸金爐擺在屋中央,翡翠珠簾『嗒嗒』作響,秦若若低低的抽泣聲,師德氣呼呼的喘氣聲縈繞在耳邊。
師菡面不改色的抬起頭,不咸不淡的睨了師德一眼,抬腳朝著秦若若的方向走去。
「父親救我!」
情急之下,秦若若連義父都忘了,直接一聲父親叫出口,師德上前一步,護在秦若若身前,橫眉冷對師菡,道:「當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當著我的面兒,你還想幹什麼?」
師菡微微一笑,輕輕握住師德的胳膊,手指一彈,「父親多慮了,我是替你分憂啊。」
瞬間,師德只覺得胳膊一麻,攔著師菡的手忽的便垂了下來,他難受的抱著胳膊,扭頭去瞪師菡:「逆女!」
而此時,師菡已經走到了秦若若的跟前,微微俯身與她對視。
秦若若這張臉上,生的最好看的便是這雙眼,與師德有七分相似,與她,也有三分神似。
「大小姐,都是若若的錯,你要打要罵都可以,若若聽憑處置便是。」
「她敢!」
秦若若越是示弱,就越顯得師德無能,他便越氣憤。
此刻,見師德氣紅了臉的樣子,秦若若低垂的眼眸中,划過一抹得意之色。
師菡目不斜視,徑直的走到秦若若身前。
孫嬤嬤立馬跟護雛兒的老母雞似的將秦若若緊緊地護在身後,神色驚恐道:「大小姐,我家小姐哪裡對不住你?你要如此將她往絕境上逼?」
「滾。」
師菡淡淡的吐出一個字,臉上毫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