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鬧,打斷你的腿!」
「是。」
這一聲,應的漫不經心。仿佛並不在意的模樣。
老皇帝又氣了個白眼朝天。
而此時,景王府內,師菡今日無課,閒來無事,便在家裡種起了菜。
春榮特意挑了些家常菜的種子,蹲在自家小姐身邊,好奇道:「小姐,國公早朝時已經按照您說的回稟陛下了。」
「可陛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打算收回聖意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家小姐居然被老皇帝當做籌碼去和親,春榮心裡就憋著一口氣,「小姐,陛下當真會介意您旺夫?」
以帝師的地位,自家小姐的能耐,和親?這不大材小用嗎?
正在地里忙活的師菡頭也不抬,淡定自若道:「咱們的陛下,寧可信其有,也絕不會讓這種可能性發生的。」
「可小姐,陛下就不怕寒了帝師的心嗎?」
畢竟師菡是帝師府唯一正經意義上的後人。
聞言,師菡嘆了口氣,老皇帝怕什麼?
她只怕自己的皇位和子孫後代基業被人把持,寒心?如果不是對他寒心,外祖父又何必年邁還要遊歷天下?
想到這兒,師菡忽然開口,「聽說近日南疆不太安生?」
當然,這個不安生,並非是敵國來犯。但是敵軍打秋風,侵擾邊疆駐軍這種事兒,時有發生。
只是從前也不見這麼嚴重…
想了想,師菡詫異道:「奇怪,按理說,景王府舊部駐守南疆,應該不會坐視不理才是啊。」
至少,鳳字營和百步營,這兩大營坐鎮,沒道理會讓敵軍在自己頭上拉屎才是。
師菡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乾脆不想,一門心思種菜。
想來,老皇帝也就這幾日,就該做出決斷了。
她正忙活,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口哨聲。
師菡猛地抬頭,卻見院牆上,頭頂藍天白雲,少年一襲未曾褪去的緋色錦袍,手上把玩著冠帽,正垂著頭,笑眯眯的望著她。
「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少年陽春白雪,一開口,寒冬臘月中仿佛瞬間拂過一抹暖風,直吹向心田。
師菡笑著看他,搖搖頭:「進宮挨訓了?」
喻閻淵早已承襲景王府,只是老皇帝一直沒有將軍權還給他,因此外人只當他還只是一個紈絝子弟。
實則,景小王爺乃是正兒八經的武將之首。
喻閻淵微微頷首,無所謂的笑道:「也不算挨訓,只是…」
師菡心中沒由來的一緊,「只是什麼?」
某王爺哀怨的看了師菡一眼,可憐兮兮道:「只是陛下讓我閉門思過,不准出府半步。」
說著,他縱身一躍,從牆頭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師菡面前,「師大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這幾日我就在你這兒反省了。」
這話說的,仿佛他已經忘了,這處院子原本就是他的一樣。
師菡一言難盡的掃了他一眼,無奈道:「這裡是景王府,又不是帝師府,用的著翻院牆?」
「嗯?」
某小王爺理直氣壯道:「因為,翻牆更快。」
從府門口七拐八繞的繞到這裡來,少說也要一炷香的功夫,他才不浪費這個功夫呢。
說話間,喻閻淵將師菡拉起來,替她擦乾淨手上的泥土,柔聲道:「聽聞國子監這幾日就要考核了?」
「陛下有旨,請師大小姐這幾日專心輔佐我的功課,便不必再去國子監了。」
喻閻淵閉門思過?唯一能讓他安生呆在府邸的辦法,那便是師菡。
一時間,師菡哭笑不得,任由喻閻淵拉著自己往屋內走去,一邊道:「府中無趣,我特意給你找了些樂子。」
喻閻淵一說樂子,師菡便忍不住好奇,「你把戲班子領回家了?還是雜耍?」
景王府雖然奢靡,但是長公主對這些熱鬧並不喜歡,因此景王府內,除了宮中的戲伶,歌舞姬,外頭的人幾乎是進不來的。
哪怕是喻閻淵想看戲,那也得去外面。
可誰知,師菡舉了個遍的例子,喻閻淵卻依舊一副高深莫測的搖搖頭,「有個更有趣的。」
他說完,拍了拍手,院子外,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師菡,我可是將我兄長平日裡練手的長纓槍都拿來了,咱倆比劃比劃?」
「我老薛也想比劃一二,白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