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後,他就忍不住扯了扯衛衣的領口。
衛衣的帽子總是往後面墜,兩隻袖子也總覺得一長一短,穿起來難受的很。
什麼鬼設計,水平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樓管家從後視鏡里,看見少爺不舒服地在扯領子,雙眼一彎,臉上的褶子下意識盪開。
「少爺,今早有收到米蘭那邊發來的信件,張媽幫您放在了書房的桌上。」
樓承安扯衣服的動作一頓。
「好,我知道了。」
於是後半程他便沒有再去扯衣服。
回家後,他先去書房拆開那封信看起來,薄薄的一張紙,被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三四遍,可信上還是就只有那幾句話。
並不會因為他多看幾遍,就憑空多長出幾行字來。
「咳,這次沒有包裹一起寄來嗎?」樓承安狀似不經意地問樓管家。
樓管家站在餐桌邊,剛給他乘好一碗湯放在面前,聞言,略微思考了一下說:「回少爺,只有一封信。」
「信?」
樓承安晃了晃手裡那張輕飄飄的紙,隨手扔在地上,什麼信,明明就是一張紙。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寫個字都懶得寫,真是慣得她。」
樓管家視線掃過少爺腳邊的信紙,沒有著急去撿,反而轉身去廚房端出剛剛烤好的小麵包。
等出來時,地上的信紙果然就不見了。
應該是被收回口袋裡了吧。
「少爺,我聽說學珠寶設計很累,更何況林小姐還自學了服裝設計,這段時間臨近期末考核,想必會非常忙碌。」
樓承安哼一聲,面無表情道:「她哪天不忙碌,還有,我勸她還是放棄做衣服吧,難穿死了。」
是啊,難穿死了。
可少爺衣櫃裡最常穿的那幾件,卻偏偏都是從米蘭那邊寄過來的,有些都洗舊了,也不見少爺嫌棄。
樓管家佯裝沒聽見,隨即說出自己的猜測。
「或許林小姐是另有打算,我想下個月少爺正式畢業,林小姐應該不會想錯過,說不定正是為了擠出時間來參加您的畢業典禮呢。」
樓承安握著筷子的手一頓。
「……隨她,有什麼好看的。」
樓管家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了眼少爺因為興奮而抖個不停的腿。
畢業典禮那天,天空依舊灰濛濛的。
並沒有因為學子們激動喜悅的心情,而仁慈半分,灑下一縷陽光賜給他們。
樓承安穿著一身學士服,戴著學士帽,站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和周圍一群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合影。
即使是他臭著一張臉,也還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鶩。
誰讓大學這四年,他憑著一張優越的東方面孔和一騎絕塵的成績,在整個學院都出名了,卻很少有人能獲得他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