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到老子,你都只有這句話要問嗎?」五條悟在自己的下巴上比了個V:「老子——黑化了。」
夏油傑:「……」
黑化成到處搶小孩的人販子了嗎?!
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對五條悟本人有什麼好處,或者說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
他吐出一口氣,努力緩和自己的聲音:「悟,不管你想做什麼,先跟我回一趟高專。」
「幹嘛?」
「之前的那些事,將功補過也好,想其他的辦法也好——回來吧,總不能真的任由他們把你變成詛咒師吧?」
他一直覺得有朝一日他和五條悟都會成為日本咒術界最有名的傢伙,所有的咒術師和詛咒師都會知曉他們的大名,但絕對不是以成為詛咒師、成為通緝犯的方式。
五條悟忽然神秘一笑,「傑。」
「什麼?」
「你,永遠都無法拯救一個拒絕你的援手的人。」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對不對?不愧是五條悟自行領悟出來的人生哲理~!」
夏油傑正試圖把五條悟拉回正軌,但五條悟本人並不想回到所謂的正軌上,就像原著的「五條悟」無論怎麼伸長手臂,原著的「夏油傑」也不會轉身握住「五條悟」的手那樣。
「幸運的是,老子可不是跟你一樣狠心的傢伙,所以放心,傑,老子不是來跟你道別的。老子要告訴你的是,一切馬上就要改變了——很快,很快。」
夏油傑的心再次下沉。
悟身上那股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感覺依然沒有消下去。
而他,仍然被排除在五條悟的計劃之外。
他面露痛苦之色。
「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五條悟理所當然道:「提前告訴你的話,你會覺得煩惱吧,甚至還有可能會感到痛苦。」
為即將發生的事情煩惱,也為即將徹底墮入「深淵」的五條悟感到痛苦。
所以,沒有必要說,也沒有必要詢問夏油傑這樣做有沒有意義,究竟有沒有意義,他已經得到更正確的答案了,這個答案來自原著的傑,也來自原著的他。
「而且啊,如果你非要跟老子一起做,或者乾脆趕在老子前面做到這件事,老子會覺得很難辦啊,傑只要好好留在高專當一個好人就可以了。」
斷頭蜻蜓的悲劇,是不會在這裡上演第二次的。
夏油傑卻慢慢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怕我礙事?」
「客觀來說,的確如此。」五條悟笑著張開雙臂:「看著吧,傑,放心的看著!看看我能不能創造出一個值得我們歡笑的世界!」
……
夏油傑帶著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離開了。
他的頭很疼,心情又憤怒又沮喪,隨後湧上來的就是深深的無力感,胃裡翻江倒海,頭也很疼,但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傷害都沒有「我被五條悟丟棄了」這個認知傷害更大。
被親密無間的搭檔棄如敝履的委屈簡直無法對任何人訴說。
他現在沮喪得想死。
夏油傑想起自己在薨星宮一敗塗地的樣子,想起天內理子被子彈擊穿太陽穴的樣子,想起五條悟滿身是血,獨自站在屍體堆里的樣子。
「你來得好慢啊,傑。」
是他太沒用了。
他沒能保護理子和黑井,沒能保護悟,也沒能做到悟交給他的事情,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如今被悟視為拖油瓶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看著吧,傑,看看我能不能創造出一個值得我們歡笑的世界!」
頭痛欲裂。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這兩個小孩需要他領回高專,他可能會直接在路上躺下,就算有大卡車從他身上碾過去他也不一定能爬起來。
因為有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突然發高燒的前車之鑑,他沒有貿然帶脆弱的孩子們坐飛行咒靈,而是帶著他們老老實實坐公交車。
兩個孩子都很乖,回高專的路途將近一個小時,他們兩個都是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夏油傑不知道自己該拿這兩個孩子怎麼辦,但現在肯定是先送回高專再說。
津美紀和小惠其實一直在偷偷觀察夏油傑。
這個哥哥,跟剛剛那個白頭髮的哥哥吵架了,很難過的樣子。
真的不要緊嗎?
夏油傑偶然注意到他們的窺視,勉強打起精神問津美紀:「你弟弟長得挺像你們爸爸的,你是長得更像媽媽嗎?」
津美紀先是愣住,隨後靦腆一笑,「我們不是親姐弟啦,我們是重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