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不也是你的女兒嘛?」
文時以又一次說了這句話。
叢一記得這句話,在她驚恐發作最嚴重的時候,文時以也曾這樣告訴她。
他給予她安全感的來源,也是很大程度上始於這句話。
她一時動容,有些出神。
她還是很喜歡這隻和她同名的小夾子貓貓的。
「好,那就先不叫。」見叢一不吭聲,文時以一點也不生氣,「反正,以後日子還長,有很多機會可以叫。」
「嗯,看你表現。」叢一還是這句話,她也說不好自己是什麼脾氣。
稱呼這東西,她想怎麼就怎麼叫。
文生,文時以,老公,丈夫......
以後她都可以隨便來。
「但是今天,算是我們的新婚夜。」
新歡夜,話裡有話。
「現在camellia也去睡覺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新婚夜該做的事?」
果不其然。
叢一好不容才消散的恐懼焦慮被他這一句話又給擾動起來。
她心裡很清楚,新婚夜應該有什麼環節。
她這邊還沒想清楚,熟悉的溫熱便已經落了下來。
他總是這樣,開始的時候極盡溫柔,越到後面越失控。
上次的事還沒過去,叢一百分百確定自己此時此刻,還是無法接受真刀真槍的實戰。
身體裡的許多感覺再一次被放大,叢一閉上的眼又被迫睜開,攀附上文時以的肩膀,氣息離亂。
「文時以......」
「嗯?」
體溫在走高,叢一挨不住,話的尾音都跟著顫。
「你相不相信我?」
「什麼?」文時以抽神看著她,不太能理解她話的意思。
「如果你信我的話,再給我一點時間。」叢一努力去除自己七上八下的情緒,儘可能客觀地敘述。
她知道,她們已經結婚了,同床共枕,做一些夫妻該做的事也是義務之一,甚至在不離婚且雙方願意的情況下生兒育女也是應該要做的。
只是,現在,她做不到。
「我和.......我和Vinay也.......」
「我們的新婚夜,可以不提其他男人嘛?」
他打斷了她的話。
平常提就提了,今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他不想從她口中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
她和Vinay也沒做過這句話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算了,他不想聽,不提也罷。
文時以有點沒太明白叢一話里的意思,只是順從著她停下了動作。
長久對視了幾秒,透過她那雙眼睛,他能看到強烈的不安全,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種強烈的不安究竟是來源於什麼。
跟他做.愛這事,很恐怖?
恐怖到需要時間來做心理建設?
他應該,技術不至於這麼糟糕吧。
雖然也沒親身實踐過。
心裡這樣想著,但他到底嘴巴上沒有問出來。
她問他信不信她,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到底什麼算是相信呢?
見他久久不開口,叢一胸膛輕微起伏了兩下,眼裡那種難言的情緒又翻騰了兩下,攀附在他臂膀邊的雙手緩緩滑落。
聯姻來的婚姻,他憑什麼信她。
不信就不信吧。
反正,她做不了。
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她準備擺爛了,正醞釀著開口,文時以先她一步。
「好,相信你。」
文時以說得很堅定,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眉眼,眷戀又深情。
雖然他不知道叢一說的相信是什麼,但既然她非要一個答案,他就給。
這句回答之後,他肉眼可見的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了些微的變化。
再然後,那種焦灼,不安,慢慢從她眼中散去。
心裡層面上有落差,但見到她有了一點點好轉,這種落差也算是功過相抵,可以忍耐。
算了,先讓她平靜高興起來最重要。
「等你什麼時候做好準備,我們什麼時候繼續。」
一鼓作氣,文時以給了全部她想要的答案。
「那有沒有什麼補償措施?」
像是有點不甘心,他又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