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補充:「是有點亂,你別告訴李安安哈。」
這些可都是他裝大人的證據!
梁明煦說:「不會。」提示道,「看看你喜歡吃什麼,有不愛吃的,放著就好。」
方離嘿嘿地說:「我才不挑食。」
下午還有活動,中午大部分家長都不回去。方離以為梁明煦是想和自己再敘舊一下,聊聊天什麼的,誰知道梁明煦似乎沒那個意思。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梁明煦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方離竟不覺得尷尬,只感覺時光靜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梁明煦一直留到把下午的活動全都參加完才走。
老師們都累了一天,鬆懈下來的辦公室里鬧哄哄的,年級組的老師滑著椅子轉過來,悄悄問方離:「方老師,下午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部分關係好的老師知道方離的性向,但從沒見過項鋒。
方離被她嚇一跳:「不是啊,怎麼會?」
「快別裝了,我中午路過辦公室,看見你們兩個人在這裡開小灶呢。」對方聲音里滿是八卦的興奮感,「真的好帥啊,和方老師絕配。」
方離無奈:「真不是,他就是我同學。」
梁明煦那麼高冷端正,雖說知道他喜歡男的,但是方離也沒辦法把他和自己聯繫到一起。
怎麼說呢,像是一種對童年記憶的褻瀆。
*
在回家的地鐵上,項鋒發來了信息:[我卡里的五十萬,是你轉的嗎?]
上午林夏果把事情辦妥,下午方離就把錢轉到項鋒帳戶了。距離現在已經三四個小時,項鋒的反應和他想像中有些不一樣。
項鋒:[是不是陳書遠和你說了?我沒告訴你是我覺得真不用,我自己能解決,年終我就會拿一筆分紅,肯定能按時還給他。]
方離回覆:[他沒說,是我自己聽到的。他要結婚了,你別動他的錢。]
項鋒:[我也不想再動你的錢!方離,這次的事連累你,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方離不知道要怎麼回。
他可不想反過來安慰項鋒。
方離:[現在重要的是徹底解決問題。]
方離:[我不想再有再一次。]
地鐵開過了兩個站,項鋒的回覆才姍姍來遲:[林夏果說什麼了?是不是勸你和我分手?]
方離皺眉:[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項鋒:[她是你的客戶經理,你動帳能不經過她?]
方離說:[我們管好自己,不要扯到別人身上。]
走出地鐵站,項鋒開著車已經等在外面。他說到做到,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他接送方離來地鐵站,除了加班從不缺勤。
方離坐上車,車內的氣氛有點詭異,項鋒攥著方向盤的手很用力。
他們沒有馬上回家,方離也沒說話。
過了好幾分鐘,項鋒才開口:「我給你打借條。」
方離立刻答應了:「好。」
這晚他們沒怎麼交流,幾乎有些像是冷戰。項鋒當真打了一張欠條給方離,款項數目寫得清清楚楚,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我會還給你的。」項鋒保證,「給我點時間。」
「好。」方離仍是應了,「慢慢來。」
第二天一早項鋒有事先走,方離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做好了,放在鍋里熱著,方離的保溫杯里還放好了枸杞胖大海,他到了學校加點水就可以喝。
從大學畢業後兩個人開始同居起,方離的生活起居就都是由項鋒操辦。方離不是沒有自理能力的人,但項鋒仿佛有種執念,說「一定要讓方離活在蜜糖里,讓周圍的人都覺得他配得上方離」。
方離自己從沒有那麼想過,不知道項鋒的執念是從哪裡來的,但經過這麼多年以後,他發現這個觀點居然是朋友們的共識,包括項鋒的死黨陳書遠在內。
所以,當梁明煦也這麼說的時候,方離才會覺得不舒服。
方離十三四歲開始就獨自生活,二十六七歲了,還能在家吃著熱騰騰的早餐,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是人就有缺點,他相信他們可以變好。
周末,方離陪梁明煦去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