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高飛:[這麼多年了,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就是給我看個影子,我也敢確定他真實存在。這虛幻神秘的,不是公主是什麼?]
梁明煦說:[以後安排你們見面。]
譚高飛:[好好好,這麼久都等了,我也不差這一時了。所以進度呢?]
梁明煦:[他分手了。]
譚高飛:[你都把人拐去南極了,這才分手?]
譚高飛回味過來:[等下,你上次說發現那人賭過錢……別告訴我是你撬的?]
梁明煦:[嗯。]
譚高飛沉默了一會兒,發過來:[梁明煦,你怪瘮人的。]
又說:[所以你還不上是在等什麼?是他不喜歡你?]
梁明煦:[不會。]
是不會再等下去,還是方離不可能不喜歡他,不管梁明煦答的是哪一個都更瘮人。
譚高飛那邊再次安靜了一下,說:[我不催你了,你也適當緩和一下情緒,別逼得太緊。你這樣,我怕他會害怕。]
梁明煦抬頭看向陽台,方離盤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裡拿著筆記本,正在咬筆頭,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麼。
方離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看,他在這方面一直都很鈍感,對人的惡意,對別人的圖謀都是。但是,只要捕捉到一點點善意就會釋放自己的善良,就像現在這樣。在方離眼中,可能全世界都是好人。
梁明煦記得他們在路邊遇到一個流浪漢,那人帶著一條狗,每天都找方離乞討,方離每次都給,還從學校收集分發給同學,但被嫌棄不吃的麵包專程帶給人家。那人有一次摸了方離的臉,眼神猥瑣,梁明煦去找過他的麻煩。後來看不見流浪漢了,方離還連續帶了好幾天麵包。
梁明煦就那麼看了方離五六分鐘,方離都無所察覺。
只要沒人說,方離就不會害怕。
他收回視線,這才找到工作上的聯繫人,處理一些必須做的工作。
*
晚餐是在房間裡吃的,方離讓凱文安排了一些適合病患吃的食物。醫療隊來複查過,說梁明煦有一點點低燒,開了一些藥,叫他們有情況馬上聯繫醫療隊。
梁明煦把手機還給方離了,不過因為登錄著他的帳號,偶爾收到信息,方離還會拿過來給他看。
兩個人不遠不近地坐著,時不時產生一點互動,關係竟然比前兩天有所緩和。
梁明煦很識相,做了示好的舉動。
他收到一張轉帳的截圖,收款人是項鋒,金額扣除了方離借的一百五十萬,將當初項鋒想要開戶投資的錢都退了過去。
[錢都退了。他應該已經收到。]
梁明煦把截圖給方離過目,並在手機上打字。
方離本來想等下船的時候再講這件事,現在梁明煦主動做了,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不過,這不代表他對梁明煦改觀,只能說明梁明煦正常些了。
「知道了。」方離看完後說。
梁明煦安靜地看著他。
但方離臉上沒有出現他想看的梨渦。
「是,我現在不欠你錢了。」
方離誤會了,用覺得很滑稽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也在手機上打字:[這是你應該做的,你不會覺得我應該謝謝你吧?]
壞人做了應該做的事,不代表他就成了好人。
梁明煦想救他是誤會也好、是衝動也好,他陪著只是盡點人類的義務。
梁明煦接過來:[不是。我只是不想讓你和前任再有交集。]
方離真氣笑了:[關你什麼事?他還欠我錢。]
剛轉的帳不能撤回,梁明煦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你借錢給他?]
方離比了個數字,同時做出口型:「一百五十萬。」冷笑道,「巧不巧?」
方離拿過手機:[是我父母的遺產,我必須拿回來。所以,不可能沒有交集。]
梁明煦坐在地毯上,穿著他的灰藍色睡衣,看起來很高貴無害,打的字卻冷酷殘忍:[我想辦法把錢拿回來。]
方離:「怎麼拿?」
梁明煦並不說話。
他肯定是有辦法的,至於是要項鋒斷手還是斷腳,那都不是他關心的事了。
方離心裡打了個冷顫,現在他已經知道梁明煦性格偏執,很可能幹得出極端的事,拿回手機:[算了,我說說而已。他抵押房子的錢其實是秦阿姨的,冤有頭債有主,誰欠的誰還,這你就不要管了。我當時借的也是他本人。]
梁明煦看了這行字一會兒,問道:[如果我快要死了,需要這筆錢,你會為了我動用遺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