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只管埋頭整理。
他發現自己越是有所表現,梁明煦越是可以發揮。
近十個小時的航程聽起來很久,實際上過得很快。因航班時間限制,他們一登陸就馬不停蹄地前去機場領取登機牌。
從這裡回國需要三次轉機,不知道是不是暈船造成了身體上的什麼影響,方離暈機了,整個過程都顯得很模糊。
好在梁明煦很靠譜,全程都帶著方離,方離在轉機的機場吐了兩次,梁明煦給他餵水,還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這種情況下,方離根本無法思考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有一次在飛機上醒來,看見梁明煦也閉著眼睛在睡覺,但是依然握著他的手。
方離輕輕地把手抽走了,放進蓋毯里。
梁明煦的眼皮便動了動,像是要醒了,方離趕快重新閉上眼睛,裝作睡著的樣子。
一隻手擠了進來。
隔著商務艙座位中間十幾厘米的扶手。
梁明煦把手伸進蓋毯里,握住方離的,每一根手指都擠入指縫。
方離:「……」
就沒有人教過梁明煦,他們並沒有在談戀愛嗎。
還有五個小時落地。
他就再也不用煩梁明煦了。
*
飛機呼嘯著落在國際機場,十幾天的旅途過去,方離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城市,恍如隔世。
一回頭,看見梁明煦也面對著舷窗,不知道是在看外面還是在看他。
[還難受嗎?]
見方離回頭,梁明煦便問。
「沒事了。」方離說,「謝謝。」
疏離得很客氣。
梁明煦應該懂的。
[今晚去我那裡?]
沒過一會兒,梁明煦遞過來手機。
方離:「?」
被迫脫敏訓練,現在的震撼已經沒那麼強烈了哈。
梁明煦笑了一下,有點無奈的樣子,重新打字遞過來:[你不會想再見到他。我那裡還有一個客房。]
方離明白過來,梁明煦指的那個「他」是項鋒。
雖然沒和梁明煦聊過,不過梁明煦是知道他們之前在同居的。方離人在南極,還沒有正式搬出去,現在如果回家的話必定會遇到項鋒。長途飛行,方離已經非常疲憊,這確實是不太理想的面對狀態。
「項鋒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我今晚住林夏果家。」方離說,怕梁明煦看不明白,又接過手機打下「林夏果」三個字,「已經和她說好了。」
上一次轉機,方離就發了航班信息和林夏果商量好了。
他一出機場就會坐地鐵過去。
梁明煦:[我送你。]
他的車就停在機場。
「不用了,我的行李就一件。」方離看著他,「你好好休息。」
別再想有的沒的了。
兩個人下了飛機,領行李的過程中也沒怎麼說話,梁明煦主動提了方離的箱子,很自然地和他一起往外走。
不想節外生枝,方離沒說什麼,打算分開之後發信息給梁明煦說清楚——這個人是不適合當面處理這種情況的。
站在出口,他們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方離揮手又說了一次「再見,你好好休息」,便轉身走了,走了十幾米遠,一回頭看見梁明煦果然還站在原地,方離鼓起臉頰,再次長呼了一口氣,回到他面前。
[捨不得我嗎。]
梁明煦垂眼看著他問。
方離:「……」
說回正事,方離不自然地問:「你聽不見,怎麼開車?」
還說要送他,他看梁明煦也是坐飛機坐昏頭了。
幫助殘障人士,方離勉強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梁明煦打字:[我準備叫代駕。]
方離醍醐灌頂,也是傻了,世界上有種職業叫代駕他怎麼沒想到。
轉身要走,手臂卻被梁明煦抓住,手機屏幕遞到方離面前,露出困擾的樣子:[可是好討厭陌生人開我的車。方離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