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可以X進去嗎。」
梁明煦戴上助聽器,用很尋常的語氣問。
「我說不可以你會聽嗎!」方離崩潰道。可是梁明煦還繼續問,直到方離說可以。
地上扔著情人節禮盒,東西灑了一地。
外面的風浪很大,他們正在穿越德雷克海峽,室內人影交疊,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擊打他們的窗戶,室內的燈光明滅。
「記不記得那天你膝蓋受傷,我去幫你拿冰塊。」梁明煦播放視頻,從後面摟著方離,叫他一起觀看,「其實那天我腦海中都是現在這樣的畫面。」
方離跪著,咬著唇,當時受傷的部位摩擦在柔軟的床單上。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出現在手機錄的視頻里。
「……他們在叫我,前面景色應該很好看。我們現在正準備下山。剛才Kris說這裡有個最佳觀景點,他上次來過,啊——」
介紹戛然而止,畫面滾了幾圈,鏡頭被雪粒覆蓋,隱約看見藍天。
是方離摔了一跤,有人用英文問方離有沒有事,方離說沒事,然後手機被撿起來。
方離痛得「嘶」地倒吸氣,說:「臥槽,沒電了。」
視頻錄像戛然而止。
方離嗚咽著拍開手機,不想再看。他罵梁明煦是神經病,但很快又被弄得說不出話,只能繼續嗚咽。
梁明煦在他身後說他的身體很好看,誇他很漂亮,又真誠地建議:「可以叫得大聲點,沒關係的。我很喜歡聽。」
畫面再次切換,夢境繼續。他們坐在教室里,梁明煦坐姿筆直,頭也不抬地寫一張試卷。小小少年的臉上帶著稚氣,五官隱隱有成年後的高冷氣質,戴著一對顯眼的助聽器。
「你不要裝聽不見。」方離的聲音哽咽,覺得十分難過,「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
梁明煦回過頭來,因為眩暈臉色蒼白,靜靜地看著他。
方離哭出聲:「我沒有爸媽了,沒有親人了,我好想和你說,怎麼連你也走掉……」
……
…………
醒來時天蒙蒙亮,方離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並沒有摸到眼淚,是乾的。他和梁明煦面對面睡著,梁明煦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他則搭著梁明煦的腿。
身上好痛啊。
這個戀愛簡直談的五倍速!
完了,真的完了。他絕望地回憶昨晚,懷疑這次連上次的四個小時都沒睡到。
自從這個人重新出現,他都已經墮落成什麼樣子了!
只打算接吻一下,再意思一下的。
但沒做過的,不該做的,昨晚全都做了……早知道會失控,他就不該挑戰梁明煦的底線,更不該叫梁明煦摘掉助聽器。
導致後來不管他喊什麼,梁明煦都聽不到。
所以,聽力障礙對梁明來說不僅可以擁有嬰兒般的睡眠——這傢伙到現在都沒醒,還可以開啟專注模式,專注搞方離!
方離現在想洗個點,重新開始遊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已經開啟了火箭速度,根本不用在夢裡去火星,直接就能炸上天。
什麼叫真正的色令智昏,時間倒退三個月,方離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接受尺度。
方離到處都不舒服,熱得汗津津的,他試圖抽出身,想去洗個澡。其實昨晚已經洗了兩次,並且在浴室也有一些不那麼想回憶的記憶。
梁明煦很乖地睡著,沒有醒來,方離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往浴室挪動腳步。走到一半,聽見梁明煦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打濕了。」梁明煦坐起來,已經戴好了助聽器,「腿上。」
方離有感覺,回頭瞪了他一眼:「沒人問你。」
「後來我都聽你的話。」梁明煦視線落在他的腿上,又說,「應該只是塗進去的。」
方離說:「你不會以為我還會誇你吧!」
身上到處都是印子,甚至有牙印,後背就更不用說了,方離根本不敢看,只是快速洗乾淨身體。披著浴袍走出浴室,梁明煦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仍然沒穿衣服,但下半身圍了一條毛巾,像女老師們玩的乙女遊戲裡的角色。
「對不起,是我不好。」梁明煦垂著眸子,長睫毛遮住眼底情緒,「每次都想停止讓你休息的,但是以前沒有做過,我不知道光是看見你就會這麼控制不住。」
方離:「……」
這就是初哥嗎!可是自己第一次的時候就沒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