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方離不自然地比劃,原來直接表達真實的內心並沒有那麼難。
「也不想錯過你的恢復過程。我想要你第一個能聽清的人聲,是我的聲音,所以我就提前來了。」
方離上前兩步,來到梁明煦面前,心臟怦怦亂跳地查看首次製造驚喜的結果:「梁明煦,你高不高興?」
「很高興。」梁明煦注視著他回答,不知道是因過分克制,還是因為聽不清才聲音走調,又用手語說,「我都不知道你要來。」
要不是離得這麼近,方離差點就信了:「……」
忍不住吐槽:「梁明煦,你不知道我要來,但是特地噴好了我喜歡的香水是吧!」
梁明煦就笑,常年在眉間的陰鷙一掃而空。
方離被他的笑容迷昏了頭,心想反正這個人的心思那麼重,他是怎麼也玩不過的了。
算了,不如不計較,就讓他裝一下吧。
迫不及待地拉過梁明煦的手臂,方離再難壓抑思念:「要抱。」
「好的。」梁明煦大手攬住方離的腰,兩個人貼著身體,掌心滾燙。
方離還想說什麼,但下一秒,就被梁明煦低下頭重重的親吻。
梁明煦的吻又凶又急,把方離壓到半圓形的玄關台上。「嘭」的一聲,裝飾燭台掉落在地板,發出沉悶聲響。
梁明煦似乎聽見了,擔心方離受傷,一把將方離抱起。
方離顫抖著張開嘴唇,讓梁明煦的舌頭進入,唇舌糾纏間,方離幾乎又要忘記了呼吸,脊椎竄起一陣陣電流般的酥麻感,像要窒息了。
得反客為主。
方離首次學會進攻,抓著梁明煦的衣領,也很兇地回吻。
他們來到臥室,摔倒在床上。
幾十個日夜的思念都化為糾纏,方離騎在梁明煦的身上,無縫相貼,像那個暴風雪交加的夜晚,但這一次方離的手裡再沒有偽裝兇狠的餐刀。
方離衣衫凌亂,整個人都燒成了粉紅色。
梁明煦被他壓著吻了幾下,遲遲等不到下一步,覺得嬴盪的事情還是應該由自己來做。
但是方離忽然推高了梁明煦的衣服,他的手掌觸摸到梁明煦的胸肌,靜靜看著梁明煦,似乎正在感受梁明煦劇烈的心跳,又讓梁明煦感到很爽。
「梁明煦。」
方離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梁明煦:「嗯?」
方離的眼睛逐漸濕潤,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你寫的明信片好醜。」
離開學校前,方離被收發室叫住:「方老師!你來得正好,這裡有張你的明信片,好像是外國寄過來的。」
方離驀地想起,在南極的郵局他給自己和林夏果都寫了一張明信片,當時工作人員告訴他預計六個月左右才能送達,現在竟然提前了一些。
道謝後拿過來一看,明信片的確來自南極,卻不是自己寫的那張。
明信片上畫了簡筆畫。
一隻撲棱翅膀嗡嗡叫的小蜜蜂,憨態可掬。
一隻細瘦伶仃的小蚊子,手裡拿著一枚巨大的鑽石戒指。
收件人是方離,落款則是梁明煦,字跡龍飛鳳舞。
仔細看,小蜜蜂的身上別著擴音喇叭,而蚊子的腦袋上則戴著助聽器,完美符合他們兩個人的特徵。
梁明煦竟然也還記得。
不過,方離當小蜜蜂也就算了,怎麼會有人自己想當蚊子!
原來當時梁明煦在南極寫了很久的那張明信片,是寄給方離的。
那時候方離還沒想過要和梁明煦在一起,也不知道梁明煦這麼多年的暗戀過程。
他們兩個有極大的可能,會在南極旅程結束後分道揚鑣,方離不知道梁明煦寫下這張明信片時是什麼心情。
它顯然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告白,在規劃多年的遺願清單中靜靜躺著,再由梁明煦單方面的執行,他孤注一擲,轟轟烈烈。
現在它有了回應。
從幼時的分別到重逢,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要很長的路要走,一切才剛剛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