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胃口吃,腦子裡一遍遍浮現江嘉言滿臉傷痕地坐在樓下長椅上,在滂沱的大雨中看著她的樣子。
十分鐘後,鈴聲響起,溫灼走過去,透過貓眼看了一眼,見外面是外賣小哥,於是開門將外賣接下。
她將整個袋子都放在浴室門口,然後敲了兩下門,說:「東西我放在門口了。」
「好。」江嘉言在裡面應了一聲。
溫灼回到房間去,將門關上,整個人癱坐在軟椅上發呆。
就這樣坐了幾分鐘,江嘉言來敲門了。
溫灼起身打開門,就見他站在門口,頭髮濕漉漉的,額前的碎發都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洗乾淨之後,白皙的面容就顯得那些傷痕更加猙獰,他眯著眼睛笑,「有吹風嗎?」
溫灼一聲不吭,去給他找了吹風機。
他就站在客廳的走廊處,插上電之後低著頭吹。
溫灼站在旁邊看著,很快就發現他是用左手舉著吹風機,動作非常彆扭,但右手卻始終垂著不動。
她心念一動,抬步走過去,抬手按住了他的左手。
江嘉言似乎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下,關了吹風機問:「怎麼了?」
溫灼拔了吹風機的插頭,說:「你過來坐。」
她把江嘉言帶到沙發旁,讓他坐下,然後插上吹風機。
江嘉言訝異地握住她的手,仰頭問她:「你要跟給我吹頭?」
溫灼點頭。
江嘉言的心尖一下子被擊中了一樣,眸光驟然變得柔軟,又笑,「我可以自己吹。」
她堅持地說:「我給你吹。」
然後不許拒絕,按動吹風機,開始給江嘉言吹頭。
他的頭髮稍微有些長了,但很柔軟,也很黑,尤其是在濕漉漉的狀態下,被光一照就顯得相當的亮。
溫灼的髮絲在他的發中穿梭,很快就被染上濕意,吹風機熾熱的溫度傳來,一時間手指上冷熱交替,一如溫灼那顆浮沉不安的心。
江嘉言乖乖地坐著,從側面看去,他脖子側面的傷痕更加殷紅清晰。
少年的身體雖然健壯,但還未完全長開,所以穿著溫宗元的睡衣顯得有些松垮,領口敞了一大片,從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見江嘉言身上青紫縱橫的傷。
溫灼只看了一眼,就匆忙移開視線,抿著唇將他的頭髮慢慢吹乾。
吹風機一關,江嘉言就問:「你的飯沒吃啊?」
溫灼將吹風機捲起來,說:「不想吃了。」
「那你想吃什麼,我在外賣上給你買。」江嘉言下意識想去摸手機,然後又想到自己來的時候身上就沒有手機。
「我不餓。」溫灼回了一句,然後轉頭走了。
江嘉言的目光追著她的背影,見她進了一個房間後才收回,眸光變得有些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