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感覺狂奔後出的汗冰冷而黏膩地附著在背上,兩隻胳膊從手腕到大臂起了一路的雞皮疙瘩,心跳飛快,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恐懼。
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寒氣令人汗毛倒豎。
馮山月頭髮烏黑,臉龐白淨,眼睛看不出情緒。
何志宇望著她,感覺自己看到的是索命的女鬼。
第14章 4(二合一)袁馳是跑上來的,說話……
馮山月與何志宇對視。
他有著一雙很普通的眼睛,藏在鏡片和劉海之後,沒有駭人的紅血絲,也不會誇張地閃著邪惡的光。
他沒有誇張的體格,總是縮在小飯桌的角落,不和人交流,甚至不與梁阿姨說話。
在今天之前,馮山月甚至不知道何志宇與梁阿姨有關係。
多虧案發當天鄭海陽曾在話語裡留下線索,而今天中午,馮山月又親自驗證了這一點,她才知道原來梁阿姨並非獨身,原來那個總坐在角落不搭理她的何志宇就是她的兒子。
案發當天,鄭海陽原路返回找到梁阿姨拿回自己的練習冊,當時梁阿姨說的是,她會把話轉達給另一個粗心鬼。
可那本題冊連名字都沒寫,馮山月和鄭海陽都沒辨認出來它屬於誰,梁阿姨卻一口答應她會轉達。
這說明她一開始就知道這本習題冊屬於誰。
此外,鄭海陽還說過,他拿錯的習題冊放在二樓客廳中間的桌上,而梁阿姨一貫把學生們落下的東西放在門口的鞋柜上。
從生活習慣的角度出發,鞋櫃在門口,放的是方便拿取的、與外界聯繫更多的東西,而只有屬於這個家的事物,才會被放在客廳更裡面的桌子上。
今天中午,馮山月藉口找梁阿姨借衛生巾來到二樓,在她看清客廳的布局後,瞬間意識到那本題冊的持有人與梁阿姨關係匪淺。
而當她找到花名冊,看到那個手寫的名字時,越發印證了這一點。
何志宇是梁阿姨自己的兒子,不需要記錄他的家長有沒有給小飯桌交錢,他只要在小飯桌,就有他一口飯吃。因此那名字是唯一一個手寫上去的,後面也沒有跟著交錢與否的記錄,寫他名字只是為了方便梁阿姨統計吃飯人數。
兩點互相印證,馮山月很快意識到,如果何志宇的家就在二樓,那麼她想找的證據極有可能藏在這裡。
可惜,她好不容易想到藉口,打算趁二樓沒人的時候去何志宇房間翻找,卻被折返的何志宇裝了個正著。
中午在畫室沒找到的人,現在卻出現了。
馮山月卻繃緊了身子。
比起興奮,最先湧上心頭的卻是警惕與不可避免的恐慌。
寒假裡,馮山月查找過很多案例,那些從跟蹤發展到入室施暴的兇手也大多長著一張普通而老實的面孔。
新聞報導總喜歡在描述案情時極盡誇張,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評論更是熱衷想像受害者的慘狀,而對兇手伏法的過程,卻總是輕輕帶過。
這些刺眼的圖文和視頻,卻只會讓馮山月這種身陷同樣煩惱的人感到困擾。
畢竟她們在看到新聞時,比起施暴者,更容易將自己代入受害者的一方,忍不住想像如果是自己遭受一切,該怎麼辦。
沒有人能在想像自己可能遭遇死亡時保持絕對冷靜,馮山月輕輕地吸氣,把手伸進兜里。
她握住那柄美工刀。
冰冷的刀柄,鋒利的刀刃,只需要拇指按住滑塊輕輕推動,便可在對方衝上來時揮出。
武器給人自保與反擊的勇氣,也驅散走最後一點恐慌。
事情沒有結束,她不能露出破綻,也不要把底牌露給他。
她如往常一樣,用冷淡的眼神打量何志宇。
像鍋中的一汪熱油,即便它的溫度高到能將人燙出水泡,遠遠看去,它的表面仍然維持著平靜。
此刻的馮山月,看起來只是個不認識何志宇的普通同學,更不知道何志宇是梁阿姨的兒子。
她問何志宇:「你找誰?」
何志宇攥著鑰匙的手緊了緊,硬著頭皮回答:「這裡是我家。」
從前他出於自尊心,不肯在同學面前說出他是梁桂香的兒子,但情況緊急,他已來不及遮掩。
馮山月露出顯出幾分驚訝:「哦,我借你家浴室洗個澡。」
何志宇點點頭,兩人都站著沒動。
馮山月立刻意識到,既然已經洗完了澡,她沒有理由再在這裡逗留。
然而,如果就此離開,很可能會被何志宇拿走證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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