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韓佑順利繼承了母親的衣缽,還繼承了幾把價格不菲的小提琴。
溫廉纖曾陪他們母子聽過幾場管弦樂演奏會,知道很多名家都鍾情於古董琴:「總覺得,越舊的琴越好聽呢。」
韓佑沒有否認:「因為製作小提琴的那些木頭,比如雲杉、楓木一類的,時間越久,越契合度越高,音色也更加穩定。」
頓了頓。
若有所思地看了溫廉纖一眼:「畢竟度過了那麼漫長的磨合期,自然好用。」
男人低沉的聲音迴響在密閉的琴房裡,像是沾染上了紅酒香似的。
醇厚。
醉人。
咂摸出一點弦外之音,溫廉纖詫異地睜大雙眼。
她想,這個道理似乎並不難理解:就像自己選擇和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竹馬結婚,很多事都不需要擔心,他們磨合了二十多年,契合度極高。
高腳水晶杯里還剩了小半杯紅酒。
韓佑合上琴盒:「纖纖如果喝不完,就留給我。」
溫廉纖「嗯」了聲,隨手遞過酒杯。
誰料,韓佑並沒有接過去,而是蹲身在沙發前,雙手撐在身側,仰起脖頸用唇含住杯沿,一點一點往下壓。
酒液晃晃悠悠,溫廉纖的呼吸也被打亂,擔心他喝不到,又擔心他弄髒衣服,不得不仔細控制好酒杯的傾斜角度。
百密一疏。
儘管小心翼翼,嫣紅的液體還是自韓佑的唇角漏出一縷,順著流暢至鎖骨的下頜線流淌,眼見著就要打濕襯衫前襟……
溫廉纖想要拿開酒杯,卻被他死死抿住,男人間或一掀桃花眼,傳遞出名為「不用在意」的暗示。
沒看錯的話,剛才分明是韓佑自己牽動了唇角……
他是故意的。
確認這一點後,溫廉纖撇了撇嘴,只因有酒精作祟,才看不出面上逐漸加深的緋色:可就算知道韓佑是故意的,那又怎樣呢?
他也不過是想方設法來討好她、讓她高興而已。
根本沒有責怪對方耍心機的意思,溫廉纖如同睥睨臣子的女王般,八風不動地坐在那兒,舉著酒杯繼續「餵」,任由滴漏的酒液在韓佑那件白色襯衫上氤氳出一大片污漬,透顯出布料所覆蓋的緊實肌肉。
男狐狸精……
溫廉纖忍不住默默腹誹,下一秒卻對美色投降,鬼使神差地抬高杯腳。
質疑紂王。
理解紂王。
成為紂王。
韓佑冷不防嗆了一口,卻始終沒有動手擦拭潑灑在身上的紅酒,直到咽下最後一滴,才略帶無奈的嗔怪:「酒漬很難清洗啊。」
溫廉纖捏著空掉的高腳杯,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愧疚:「……明天送去乾洗店吧,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透呢,沒事別總沾水。」
韓佑乖順地點點頭,依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撫上溫廉纖的腿:「既然纖纖都這麼說了,今晚也來幫我洗澡,好嗎?」
第18章 018 「到處說自己懷孕了……還非說……
溫廉纖難得在韓佑懷裡醒過來。
床伴的溫度、觸感都很好, 她滿足地哼哼了兩聲,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昨晚臨睡前溫廉纖就決定好了今天的早餐吃貝果配洋蔥奶酪,讓韓佑能多睡一會兒, 他很聽話, 即便按照生物鍾準點醒來, 也依然任勞任怨充當妻子的人形抱枕。
擱在他胸口上的手開始不安分地亂摸, 溫廉纖半眯著眼, 喃喃地問:「要我開車送你去排練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