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舊事重提:「不是說『不喜歡』嗎?」
難為情地垂下睫毛,她糾結半晌才替自己辯解一句:「也……不討厭。」
好在,韓佑沒有乘勝追擊。
只是牽著她的手,沖馬路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抬了抬下巴:「先去買點東西。」
這一次,某人的腦迴路連接飛快:「賓館裡不是有嗎?」
韓佑投其所好:「賓館裡的貴。」
溫廉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連聲讚許:「韓佑,你果然持家有道。」
持家有道的男人笑而不語。
第一次進超市買計生用品,溫大小姐異常緊張,眼神不知道往哪兒落,只恨隨身的包包里沒裝著口罩。
她跟在韓佑身後,打掩護似的買了許多零食和飲料,最後,眼睜睜看著那傢伙站在貨架前挑選了「顆粒」和「超薄」,隨手丟進購物籃。
直到結完帳走出超市,溫廉纖才長舒了一口氣,確認四下沒有人認識她,這才低頭查看塑膠袋裡的小盒子:「這些和普通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韓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是一會兒我要問纖纖的問題。」
溫廉纖:「……」
*
酒店三十六樓套房。
透過落地玻璃窗,整座楠豐城如同畫卷般在腳下鋪陳開來,只是,溫廉纖此刻無心欣賞。
剛脫下鹿皮短靴,她就收到了喻嫻發來的語音消息,背景音非常嘈雜,想來,那群人應該是已經專場到了KTV包廂:「趙清歌也過來了,正在向陸晨輝他們訴苦呢!我靠,信息量有點大,我要消化一下,再告訴你……」
室內很快暖和起來。
知道溫廉纖不喜歡自己渾身菸酒味,韓佑第一時間走向浴室:「要不要一起?」
溫廉纖直言「不要」,一來是因為酒店的淋浴間比較小,實在很容易擦槍走火;二來是因為這個房型的浴室與大床之間僅有一牆之隔,牆面上還嵌著大塊的透明玻璃,不妨礙她欣賞韓妲己入浴。
韓佑好像知道她在看自己,也很樂意成為箱庭里的風景。
他不疾不徐脫掉衣服,擰開花灑。
溫水自頭頂傾瀉而下,流過凸起的喉結和緊實的胸膛,在腹肌上短暫停留,又順著肌肉線條滾落……
溫廉纖的注意力被那具充斥著雄性荷爾蒙的身體所吸引,無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透過氤氳水汽,好幾次與對方視線相觸。
她飛快低下頭,心猿意馬重新點開了和喻嫻的聊天界面——或許是不想讓韓佑窺聽到閨蜜間的聊天內容,她特意改發了文字。
喻嫻:你還記得趙清歌當年跑去廣播室給你念過情書嗎?
喻嫻:他和我們說,那天放學就在籃球場被韓佑堵住了,韓佑藉口切磋球技,結結實實把他修理了一頓!
喻嫻:最瘮人的是,趙清歌說韓佑好像都琢磨過往哪兒推、往哪兒撞似的,一場球打完,他渾身都不見傷口,愣是在家裡躺了兩天……
溫廉纖發了一個問號。
想了想,又發了一長串問號,然後是質疑:你確定趙清歌說的是——韓佑打他,而不是他打韓佑?
喻嫻:我確定!
喻嫻:你沒看見趙清歌今晚看到韓佑時的反應嗎?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喻嫻:說起來,韓佑他是不是從那時起就開始默默掃除一切競爭對手了……
溫廉纖:競爭對手?
喻嫻:情敵。
喻嫻敲的每一個字溫廉纖都認識,放在一起組成句子,卻讓人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