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兩側的珠簾掩蓋了她的身形,隔著場中靡靡聲色,她看見謝紹從那聲色犬馬中穿過,仍是半點不留戀的模樣,一席黑衣十分顯眼。
「糟。」
還有幾步樓梯便要到一樓,蕭九矜驀然停住腳步,暗罵了聲。
醉音樓主樓的一樓是個大廳,此時正到快吃午飯的時辰,大廳中來往的人很多;要不是謝紹常帶他的人到昭王府中,她還真沒看出來這人群中打扮成賓客模樣的探子。
看來是不能走正門了。
蕭九矜眸色微暗,心沉了幾分。
雖知道謝紹應不是來尋自己的,但毫無疑問若在此遇見他定不是什麼好事。
蕭九矜無聲退了回去,思索著環顧四周,很快便望見一檻窗,那窗推開便是醉音樓背面的街巷。
而此時,那窗戶下面則正巧停著一輛馬車。
蕭九矜沒有猶豫,踩著窗欞便躍了下去,穩穩的落在了輿頂上。
「嘶——!」
「誰?!」
坐在輿前的小廝聽到聲響一個回頭,嚇得蕭九矜匆匆翻下輿頂,縮到了車後。
她感到腳踝一陣陣痛,卻趕忙忍住了沒出聲。
到底是沒練過武,從二樓躍下時一個腳滑,恐怕是把腳崴了。
春風拂面,吹亂了她滿頭青絲,亦吹開了面前馬車的車簾。
蕭九矜錯愕地抬頭,與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對上了眼神。
輿前小廝正滿心疑竇地放下了韁繩,翻下車向他們這邊走來。
白衣公子向她伸出了手,蕭九矜猶豫了片刻,沒握上他的手,卻是躲進了車裡。
待蕭九矜坐進了車廂,那白衣公子鬆開手,放下了車簾。
「走吧,沒人。」
他沖走到車後查看的小廝說道。
「……好。」那小廝似是愣了下,雖仍有疑慮,卻沒再追問。
馬車緩緩駛出了小巷,蕭九矜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面前那年輕公子率先笑笑,語氣平常的說:「在下蘇懷澈,不知姑娘尊名?」
「今日多謝公子相助,不知公子此時是去往何處?到地方了放下我便好。」
蕭九矜本想隨口編個名字可一時卡殼,便索性略過他的問題,開口問道。
蘇懷澈想了想:「我去的地方怕是有些不方便,姑娘要去哪,途中放下你便是。」
「哪裡都行,隨處尋個地方便是了。」蕭九矜笑答。
蘇懷澈輕聲說了句「好」,隨後稍稍放大了聲音沖外面駕車的小廝說:「在前面杏林堂停一下。」
蕭九矜一愣,抬眸望向對面的人。
——蘇懷澈仍是端正的坐著,只是眼中盈滿了笑意。
他從一旁座位上放著的包裹里翻出個帕子來,拿著手帕的一角遞給了蕭九矜:「哪裡疼,摸摸是否有骨頭異位或凸起、看看有沒有紅腫。」
「按著腳骨原本的樣子固定下。」
蕭九矜沉默半刻,終是道了聲謝,接過了手帕。
「若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幫你包紮。」蘇懷澈溫聲道。
蕭九矜搖了搖頭。雖說她沒有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可她到底也不是嬌生慣養長大,扭傷應如何緊急處理,她倒也知道一二。
她掀開了裙擺查看腳踝,在二樓時她已估好了高度,如今腳踝雖有些腫,但也並不嚴重。
「姑娘受傷,家裡人一定很著急吧。」
待蕭九矜簡單處理完傷處,蘇懷澈開口道。
「姑娘以後還是莫要做如此危險的事了。」
「只是迫於無奈。」蕭九矜感慨。
眼前這位白衣公子雖看似打扮樸素,可擦肩的瞬間,她卻敏銳的發覺對方身上穿著的看似尋常的白衣是由極好的絲綢織成,負擔的起的人家不說大富大貴,怎的也算是個小康之家。
見這對主僕長途跋涉的模樣,想來是哪處鄉紳家的公子入京參加春闈的吧。
「看姑娘像是被人追趕的模樣,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若是不方便,不說也無妨。」
蘇懷澈見蕭九矜一副打太極不說關鍵的模樣,仍是十分平和,只當是她有什麼隱情;反而關切問道。
畢竟方才扭傷時那瞬間的疼痛令蕭九矜的臉色仍有些蒼白,看上去便像是受人欺負了的模樣。
蕭九矜短暫的沉默了瞬,索性順著他的想的那樣「控訴」道:「還不是我夫君!成婚幾年了總是不著家!」
「若只是這樣便也罷了,可他還不給我出去說我丟人!今日我只是約了好友一同出來嘗嘗醉音樓新釀的桃花酒,沒想到他竟直接追來醉音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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