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蕭九矜笑了聲,「這不是攝政王殿下,想請我們看的『好戲』麼?」
——實際上,剛剛知縣夫人抱著蕭遙下車的時候,她確實是下意識著急地想上前;可後來,她卻無意望見蕭遙在被那位叫「秋音」的婢女抱起時、下意識後縮的抗拒。
蕭遙故意的,她這做娘親的,自然要順著女兒的意思了。
「娘親說,跟著夫人走,日後便日日都有魚有肉吃、也不用再幹活挨打了。這是真的嗎?」
不遠處的小院裡,傳來小女孩清脆的嗓音。說話的不是蕭遙,應是先前那坐在院中的孩子。
「當然。」回答她的,是那個叫秋音的婢女。
接下來的對話聲逐漸小了,應是小女孩被領著走進了房裡;蕭九矜不再能聽清話語聲,身旁的官員們也是如此。
「走吧。」謝紹終於發話。
此時的知縣已是面如土色。
一行人走近小院,蕭九矜走在最前,敲響了木門。
「誰啊?」來應門的依舊是秋音。她打開院門,開始時因沒認出蕭九矜的臉還有些疑惑;而當門徹底被拉開,她看見了知縣與王子璠的面孔,則是慌得下意識便跪倒在地。
「叔母呢?」
還是王子璠不忍,最先出聲問道。
「……在房間裡。」秋音小聲回答。
「誰啊,這麼大動靜……夫君?還有……」
院子裡的動靜驚動了知縣夫人,她從房間裡走出來,懷抱里,還抱著「熟睡」的蕭遙。
「……」
眾目睽睽之下,她抱著蕭遙,放也不是、繼續抱著也不是。
「那女孩呢?」蕭九矜神情一凌,最先開口。
而對方卻是始終沉默。
蕭九矜沒了耐
心,也沒等她回答便直徑向房間內走去;臨近房門,卻是聽見一聲高呵:
「夫人!」
蕭九矜下意識回頭,出聲的是秋音,而下一刻有舉動的,則是知縣夫人。
知縣夫人如夢初醒,一個箭步擋在了門前:「她在換衣裳,你不能進去!」
「哦?」蕭九矜挑眉。
「你們……都不能進去。」
女人聲音微沉,臉上是兼具著侷促、興奮、與堅毅的奇怪神情。
「夫人……哎。」
這次出聲的是王知縣,他的嘴張張合合許久,最終只餘一聲嘆息。
「或許,這便是天意吧。」只聽他輕聲道。
「夫人,收手吧……」
「不!!
「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馬上,就要成功……」
「成功什麼?叔父、叔母,你們在說什麼啊?」
「你不懂……」
——知縣夫人背靠房門,一手抱著蕭遙,另一隻手則張開作保護狀。
蕭九矜擔憂要出事,此時也顧不上再與她周旋便要走上前去;而下一刻,一道寒芒便令她下意識停住步伐。
「別動!!」
知縣夫人不知從哪裡掏出把匕首,架到了蕭遙脖頸上。
「……」
蕭九矜的臉色一下便冷了下來。
「退後些!!」只聽知縣夫人低聲斥道。
蕭九矜一步步,退回了原處。
「你放開她,有什麼我們好好聊。」謝紹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投向女人的目光,像是要殺人。
「你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女人喃喃,沒回答謝紹的問題,卻是看向與蕭九矜謝紹他們站在一處的夫君。
「夫人……」
不同於妻子,知縣顯然還保持著冷靜;此時望著妻子的模樣,他也似十分痛苦,最終別過眼去。
暮光之下,眾人皆是帶著緊張與疑惑、望著這鶼鰈情深的一幕;除了蕭九矜,無人注意蕭遙在知縣夫人的懷裡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