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那側, 一盆盆血水被太監們從帳內端出;蕭九矜望著整個圍場裡、謝敬敏帶來的所有御醫都擠進了營帳,沒過多久,仍戴著面紗的蕭以薇則從帳中似被「趕」了出來。
蕭九矜眼睛一亮,對蘇懷澈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不準一會還會有人來查問;我同阿遙便先回去了。」
蘇懷澈點頭應下:「我也先回同僚那邊了。」
三人便在此分別, 蕭九矜與蕭遙說著回去, 在蘇懷澈走後卻對視一眼、去追離開了主帳的蕭以薇。
應是謝敬敏擔心被嚼舌根子,哪怕自到達圍場起就讓蕭以薇住到了自己帳中, 也裝模作樣地為其單獨準備了營帳。
此時倒是方便了蕭九矜尋人。
而就在蕭九矜還想著該找個什麼藉口才能「名正言順」地進蕭以薇營帳時, 來到營帳不遠處則發現帳口守著的人里竟有燕乙。蕭九矜默了默, 也瞬間想通了關竅——謝敬敏重傷, 此時守在主帳的應都是他的心腹;燕乙被派來保護蕭以薇,已算是謝敬敏對其十分信任了。
蕭九矜心下暗笑。隔著一段距離也趁著守在門口的其他人沒注意到她與蕭遙,她趕忙沖燕乙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 低聲對身邊的那些侍衛說了什麼, 蕭九矜見他們似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最終卻還是都走開了。
「……皇姐。」蕭九矜掀開帳簾, 蕭以薇看到她時似並不意外。
蕭以薇看上去有幾分疲憊與憔悴,說話聲音很輕。
「主帳,什麼情況?」蕭九矜則是一入帳便直接問道。
「……胸口中了兩箭, 太醫在救,但我看著應是活不了了。」
蕭以薇說。
「你打算怎麼辦,還按原計劃麼?現在倒是省了控制他的一步了。」
蕭以薇微微垂眸,狹長的睫毛, 蓋住了她眼中的神情。
「——這樣反而麻煩了。」一陣風聲傳入營帳,三位姑娘一齊回頭,見進入帳中的人是謝紹。
蕭九矜則敏銳地注意到身旁女兒沉了一寸的神色。
謝紹進門,看來連蕭遙也未察覺。
但此時她也沒空理會,而是贊同了謝紹的話:「嗯,現在只能希望,謝敬敏能活下來。」
蕭以薇投來不解的神色,蕭九矜則是用嘴型比道:
「玉璽。」
——蕭以薇頓悟的「啊」了一聲。
「連你也不知道麼?」蕭九矜看向謝紹。
謝紹搖頭:「最開始是在我手上的,但後來……總之還是希望他沒事吧。」
「不過我著急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先前在森林裡我沒遇到謝敬敏不知道這遇刺是怎麼一回事……但後來從森林裡出來,聽見下面的人來信說——」
「——林律,來京師了。」
難言的煩心氛圍在營帳內流轉,蕭九矜「嘖」了聲,揉了揉太陽穴。
六年前大周與羅夗簽訂同盟協議,至今兩國便再沒起戰事;只是自謝敬敏登基、「周」改為「昭」,羅夗便再沒進獻過牛羊皮革、更別提羅夗王親自來拜訪。
「秘密來京,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謝紹目光微沉。
「還有那刺客也是……雖說混亂些倒是讓我們的行動不明顯了,但這人現在也沒旁的舉動實在難以捉摸,卻不知是否會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動作了。」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只是說不準能否在我們下山前查出來……如今謝敬敏遇刺,下山時間保不準會提前。」
謝敬敏輕輕嘆了口氣。
「你的人,還按原計劃麼?」他看向蕭九矜詢問道。
「嗯。」蕭九矜點頭,「人都已在山中埋伏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過好消息是——下面的人沒說有什麼異常。那刺客似乎同我們不是同一個打算,說不定只是沖謝敬敏本人去的?」
蕭九矜細細回想起今日圍場「平靜」的情形,揣度著那「刺客」的目的;想了想,她又道:「讓你的人也先別查那刺客的身份了,看好圍場就行;謝敬敏醒了他自會去查,死了,那刺客也定會有別的動作或是要下山,我們一看便知。」
「那我讓昭龍衛在京城外候著,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便直接攻城。」謝紹應聲道。
「——二位,剛剛來人說陛下醒了,你們怕是不宜久留。」
帳門外傳來燕乙的提醒聲,蕭九矜謝紹互相看了一眼,隨即起身離開;蕭遙則乖乖地跟在母親身後。
營帳的布簾被謝紹掀開,他十分紳士地退到一側,讓蕭九矜蕭遙二人先行;而蕭九矜一隻腳踏出營帳,卻忽然想到——
方才在帳里,蕭以薇似乎很久沒說話了。
夕陽的金黃,灑在半掩的布簾上;茂密的森林草木猶綠,遠方山巒連綿,外罩著朦朧落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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