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擔心過梁宥禮也染上遺傳病,催促過他去檢查。
可那時梁宥禮查過,沒有異樣。
堂姐很溫柔,溫柔得同梁宥禮如出一轍。
那時候梁聽敘也才初中,什麼都想要的年紀,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梁秋,卻什麼話都往心裡吞。梁宥禮問他有什麼想要的,梁聽敘只搖頭。
梁秋好些時候能下床,就陪著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給他買他望眼欲穿相吃的東西,帶他去遊樂園,坐在一旁看他玩完所有項目。
帶他去廟會,帶他看煙花。
遇上盛意輾轉到日本比賽,也會帶著他去看盛意。
他和梁秋一直保持著聯繫。
和盛意確定關係那年出國,他也以為,只是去看我梁秋,很快便會回來。
卻不曾想,梁宥禮被找上了麻煩,那條消息不是梁宥禮發的。
剛下飛機,梁聽敘被悶了一棍,再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被綁到了哪裡。
手機不見,腦袋很沉,睜著眼睛看著身旁一樣被綁著的梁宥禮。
幾個人咧著嘴,嘴角噙笑,拿棍子抵了抵他的臉,對著梁宥禮說:「你不肯說,我們也查得到。就是這小子吧,你領養的兒子,綁過來了。你到底還不還錢。」
梁宥禮嘴角有血跡,眼睛卻清明,盯著幾個人沉聲:「不是我欠的債。」
「是啊,不是你欠的,是那個該死的姓丁的欠的,可上面簽著你的名字,他人都死了,我去哪找他?」
梁宥禮還堅持他那句話,幾個人罵罵咧咧地就要上腳踹,梁聽敘急忙把梁宥禮護住,一聲不吭忍下了所有打踹。
「嘭」一聲門合上,整個房間暗的,只有排風口有一絲亮光。
梁宥禮和他道歉,和他講了部分原委——曾經年少無知,過於愚蠢,在白紙上簽了名字,被他以為的好友拿去貸了巨款。
如今好友死了,死無對證,債沒能消,驟然找上門來。
梁聽敘並不覺得這是梁宥禮的錯,念著逃出去要報警,四處尋找逃離的方法,借著地上的玻璃刮開了手腳綁著的麻繩。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鎖被撬開的聲音,一陣怒吼,被發現的人開了鎖,朝反方向跑,跑前丟下一句「快跑!」
梁聽敘看著梁宥禮臉上出現一絲空白,不顧三期二十一,抓起梁宥禮的手就往外跑。
如今想來,那聲音分明是章硯。
逃跑得艱難,還是被追上了。追債的人開著車,直晃晃朝他們衝來,梁宥禮用力把他推開。
一陣支零破碎,滿地狼藉,梁宥禮躺在了血泊里。
梁秋還在醫院躺著,梁宥禮在病床上沉睡不起。梁聽敘報了案,審理成功,還有章硯找來名律師的幫助下,把那群人都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