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魄是龍的靈魂。龍蛋破碎時,能逃出來、存活的就成了龍魄,沒逃出來的就只有龍蛋碎片、魂飛魄散。
薛祈安沒把這些告訴虞菀菀,低斂眉目,只輕輕說:「自我記事時起,他們就在這兒了。」
龍魄不會再長大。
而他是那批龍蛋唯一的倖存者。
虞菀菀以為他是說他也不知道,「喔」一聲,也沒再多問。
他們到一面白玉門前。
剛靠近,門便轟然大開。
屋內也是白玉砌築,很空蕩,無形透露股孤寂寒涼氣息。
一張寒玉床,一面大敞的六棱窗子,半透明的水晶桌椅靠窗擺置,桌面還有似白釉瓷器的茶盞。
蚌里暉亮輝充填屋內,被白亮牆壁折射出熠熠橙光,晃得她忍不住拿手擋。
想起這兒是玉銀的龍都,虞菀菀多問一句:「這沒占誰的房間吧?還有別的龍可能來嗎?」
她不想添麻煩。
默然片刻,薛祈安才開口,卻並沒有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頗有幾分奇怪的欲蓋彌彰之意。
他很平靜地說:「沒有了,天地間就剩我一條龍。」
青龍早存死意。她妖骨被囚多年,傷及本源,本來也命不久矣。
現在約莫已經照計劃到了她的埋骨之地——阿孟向她求親的地方。
她說,想和阿孟永遠待一起。
龍族天性濃烈,占有欲也極強。一旦動了情,便是山無陵江水竭也絕無可能罷休的地步。
薛祈安卻完全弄不懂這種恣意糾纏、同生不得就同死一處的濃烈情感。
蠻奇怪的。蠻無聊的。
耳邊銀鈴叮噹。
整間房屋都充斥著她的氣息。
銀白亮色的魚尾上下晃動,少女好奇地四處游著。鈴響陣陣間,魚尾帶起漂亮水紋,鱗片折射的亮光直直撞入他眸中。
薛祈安垂眸,突然扯住系她的銀鏈。
「師姐,不要離我那麼遠。」他輕輕的,溫和含笑說。
在他房間裡其實沒什麼不行的。
也挺好。
她就留在這兒,被他禁錮於海底。不至於暗無天日,也不會被他人看見。
他沒法證明他不是她的。
所以,她自然也會屬於他。屬於他的,他想怎麼對待都應該可以。
「怎麼了嘛?」虞菀菀游到他跟前,魚尾束著的銀鈴也被一扯。
少年冰涼的掌心順著魚尾向上,輕輕一摳她的鱗片,她腦中一瞬如過電般的酥麻刺癢,幾乎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
魚尾是這麼敏感的地方嗎?
虞菀菀試圖躲開。根本就不像腿,他就只是碰了碰尾部的鱗片,就好像襲擊了非常脆弱的地方。
「沒,」少年一彎眉眼,「就覺得師姐很漂亮。」
捉弄她魚尾的動作半分不停。
虞菀菀手指都軟綿綿的,提不上力。她微惱說:「放手。」
反正她鮫化最多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