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把木劍,竟然也如此鋒利!
知頃乘著空隙蹬蹬向後撤退幾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不為別的,而是剛剛邊亦的招式有些眼熟,似乎前不久才剛剛見到過……
「第八式。」他道。
邊亦沒說話,稍稍向左偏了偏頭,重新面向知頃,長劍出鞘——
「第二式。」
「第、三式……」
「第六式!」
知頃心下飛快回憶著那些劍譜招式,眼睛卻是一瞬都不能離對面邊亦的動作。
邊亦的動作十分遲緩,是連他這種引氣入體都沒有做到的凡人都能察覺到的「慢」,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做到躲開,並不能堂堂正正的反擊。
甚至連過兩招都不能。
他就這樣萬分狼狽的在院子裡滾了一圈又一圈,從站著到跪著到趴著到躺下,每個動作都滾了個遍,最後被逼急了甚至三兩下爬上了石桌。
硬生生挨下了這十二式。
結束的時候他披頭散髮衣衫不整跪在石桌上,邊亦卻由衷誇獎:「不錯。」
知頃心道這個身子都沒引氣入體,要不是自己意識上佳,早就被擊中了,卻是算得上一句「不錯。」
卻在喘著粗氣抬頭看向邊亦的時候愣住了。
第17章
畢竟後者無論怎麼看都是萬分從容的樣子。
甚至就連在開始之前被自己懷疑的披散長發甚至都沒有意思變化,還是那樣規整乾淨的披在肩頭。
從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十分不要臉面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邊亦只用了一把木劍就把「實力懸殊」四個字扣在知頃頭頂,讓他體味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
這種感覺其實很微妙。
在自己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和自己父親也在實力上相差很多,但是那種相差很多和現在不一樣。
神和神的孩子,從出生起就帶著愛意和神力,他也不例外,從出生開始就帶著磅礴的神力,而接下來的成長中,他需要學習的只是如何掌握和運用這些自己的力量。
所以即便是和當時上天庭最強的武將比試,也從來沒出現過現在這樣碾壓式的比試。
之前被拎起來他沒覺得,被懲戒也沒覺得,畢竟那些時候其實自己也並沒有想著反抗,但是今天這樣平等對決的時候,卻是真的感覺到了察覺。
……尤其是後者甚至是帶著教學以為,放水將近放出了一個大海的情況下。
人類,竟然要從獲取能力來開始修仙之路。
還真是不容易。
邊亦見知頃這邊在愣神,上前兩步抬手拍平整了他的衣衫,又輕輕捏住發梢那塊整齊的切口,藍色光亮閃過,那裡的髮絲重新長成原來的樣子。
邊亦雖然看起來溫和,但是講課的時候卻更直接乾脆些,非要把這些招式擺給知頃看過,這才能開始教學。
循循善誘,語重心長,鞭辟入裡。聲音像是三月的春風,內容卻十分有力清晰,讓人茅塞大開,時不時在心中驚呼原來如此。
和知頃在上天庭的每一位老師都不一樣,他第一次感受到學習在實際應用中的作用,他幾乎是聽了邊亦的話,就能自己把這種劍招的防禦亦或對抗的情況想清楚。
而至於劍法到底要怎麼施展,其實在明白其中原理的之後就已經變得簡單了。
這樣想著,竟然倆萬劍宗晚休的兩聲長鳴鐘都沒聽見,鐘聲一點點盪開清波,是休息的時辰了。
時間有限,邊亦只講到第三式,即便如此,知頃卻感覺渾身熱血都翻湧起來,指節上午磨破了皮的傷口似乎隱隱帶了些癢意,想抓著桌上的劍舞一舞。
邊亦察覺到他蠢蠢欲動的指尖,率先從桌上拎起兩把木劍,利落的下了逐客令:「吃飯去。」
知頃眼睛盯著那把劍,點點頭竟然鬼使神差的跟著邊亦進了竹舍。
邊亦放好了兩把木劍,轉身卻見知頃已經進了房間,一雙帶著詢問的眸子看了過去。
「莫不是還要蹭為師的飯?」
知頃一雙眼睛分明沒有盯著邊亦,反而是直直釘在了他身後的那對木劍上面去。顯然是還在思考剛剛講的問題,沒有在意時間或者當下是在幹什麼了。
邊亦見狀,也只好把那把木劍重新從眾多劍木之間拔出來,遞給知頃。
後者拿了劍,眼睛直直看著上面搖晃的劍穗,沒有半分注意留神道地面,就那樣搖搖晃晃的摸到了門外,重新來到了院子裡。
邊亦心下生了點趣味,也跟著他腳步來到了門口,抱著肩膀靠在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