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夏溪和朝顏,他先前已經戒菸戒酒了,看來今天心情是真的糾結。
「傑君最需要和解的,是他自己。」
「……是。」
沒辦法與自己和解的人,便不能繼續往前走。
「七海,再來一、一杯吧。」
他醉眼朦朧地歪著頭,他的眼中充滿浩淼的迷惘,與嘴角不肯鬆口的倔強互相碰撞,互相挑釁,又互不認輸。
他不是在灌醉七海建人,他是在灌醉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
他要讓那個夏油傑認輸。
因為他想往前走。
「加油啊,傑鴨鴨。」
……
送走媽媽和榊太郎,我回到客廳,兩位拼酒人士已經都倒下了。三個大孩子明天都要去武裝偵探社上班,我把他們趕去洗澡睡覺,並委託一位阿姨幫忙照顧七海建人,我負責照顧夏油傑。
他把媽媽送給我的酒全都喝光了,喝得爛醉如泥,沾了床就往下倒。
我沒能扶住他,他腳下一軟,狼狽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咚——
是頭先著地。
「傑哥,你還好嗎?」
「嘔——」
他沒忍住,一下子全吐了出來,吐得地上都是穢物,床單上也沾了不少。
難聞的氣味頓時飄滿了整個房間。
我捂住鼻子,想去開窗通風,但他半躺在過道里,剛好橫著擋住了我的路。
「傑哥,挪一下腳。」
我剛邁過他的腿,他突然伸手將我一拽,我重心不穩,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穢物的氣味瞬間包裹了我,差點窒息。
他抱住了我,下巴擱在了我的肩上。
我沒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一邊嫌棄得要死,一邊又不忍心揍他。
「……冷。」他咕噥道。
現在雖然是秋天,但窗戶關著,又是在家裡,他的體質也一向不錯,不至於感到冷吧。
「你裝柔軟呢。」我拍拍他的背,「快點起來,我幫你把髒衣服換了,你好臭啊。」
他固執地搖頭,死活不肯起來。
喝醉的人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你自己躺著吧,我要去洗澡了。」
我掙扎著想起身,他又吐了一回。
這回全吐在了我和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