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瓶砸向那些前來侍奉的孩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時,不知她是否想過有朝一日瑟瑟發抖的會變成自己。
現在的她,匍匐地攀爬著離開也好,被人一腳踢出無限城再連滾帶爬的離開也好。
怎樣都好,想要逃。
但是不能逃。
上一個逃跑的玉壺屍體正在頭頂不遠處拉長了脖子晃蕩。
死不瞑目的紅色瞳白倒映著其下瑟瑟匍匐的幾隻身影。
半隻身體成了肉泥的半天狗狼狽不堪,喉間發出破爛風箱般的音箱,嗬嗬冒著血泡的喉嚨能看到鑲嵌在紅肉間的喉結骨,紅白相間,正如新鮮著割下的牛腱肉一樣,用餘下的神經綿延不絕地跳動著驚恐。
「……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像文人一樣打扮的青年露出『受不了』的頭疼表情。
「黑死牟?」
不知是不是提前察覺到危險,鬼舞辻根本沒回來。
在場最強大的鬼除了青年的第一順位便是黑死牟。
尖銳的漆黑利甲撐在地面對指,指甲的主人有一身千錘百鍊的武夫軀體。
「……是。」
「你們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吧,什麼時候來著……啊,五年前?為什麼進度現在還是在原地踏步啊。」
他明明自認很寬容的。
知道尋找不易,耐心地等了這麼、這麼久。
「……非常抱歉,是我們辦事不力,請再給我們一段時間。」
身著錦紫和服的男人坐姿規整板正,還有沉著有力的嗓音。
作家打扮的青年嘆息。
他轉身途徑垂首斂眸、身體卻仿佛凍僵一般僵硬的鳴女身側,像墜落一樣倒在童磨身後高一階的榻榻米上。
曾經是上弦之二,現在的上線之三,有著一頭白橡發色和美不勝收七彩瞳的鬼,正狀似恭順地跪倒在那,一動不動。
「童磨。」
他仰頭注視頭頂層層遞深的無數房間,輕輕發問。
「你呢?也沒有?」
緩慢坐直上身的童磨露出一個天真明媚的笑臉。
「嗯……因為感覺說出來會被拍成肉泥所以我不想說。」
彳亍口巴。
「真的有那麼難嗎?」
明明只是朵花。
還已經確定了確實存在,總不能是存在在里世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