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那行吧。
青向對妓夫太郎沒甚意見。大家都是找青色彼岸花的勞動力,他一視同仁,不幹活的玉壺已經被清出去了,剩下的上弦幹活都不錯,挺賣力的。
反正他不理他,他也不管他,就這麼地唄。
青向女裝時,是有那麼點包袱在身上的,這憋屈的小板凳,假如是男裝他直接進行一個地上的坐,昨天也是,蕨姬面前人設架子震天,坐得端行的直,矜持又有禮。
現在地上指甲厚的灰塵讓他實在坐不下,縮在小凳子上,百無聊賴地向外看,思索怎麼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脫離上弦之六勢力範圍。
用毒削弱?『青向佑康』太弱了,以梅的警惕程度幾乎不會設防,做不到除去,削弱完全可行。兩鬼兩身同體,削弱一個,直等於一網打盡。
……不行啊,上弦之鬼除了我就這幾隻了,還要他們無薪打工,寶貴的高端勞動力怎麼能就這麼白白浪費。
青向硬生生忍住自己發癢的手指,繼續當一個純潔無辜又弱小的人類少女。
結果少女這樣百無聊賴向外看的樣子反而引起了妓夫太郎的詫異,形容醜陋的男性頓住擦刀的動作,聚精會神地盯著少女的眼睛看,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引來少女莫名其妙的回望。
「?」
「你」
妓夫太郎遲疑地皺眉,聽到自己粗糙如砂紙打磨的嗓音,又突兀地停了,再開口壓低不少。
「你為什麼不怕我?你不覺得我醜陋嗎?」
妹妹性別刻板印象,哥哥容貌焦慮。青向若有所思,感慨不愧是一家出身。
像煉獄家,各個帥的丰神俊朗,偏偏沒一個意識到的,真·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少女許久沒開口,讓妓夫太郎自顧自肯定了心中已下好的論調,神情陰鬱了不少,低下頭,手指用力的在鐮刀上摩擦,指節發白,甚至擦下點混著血渣的鏽。
就在尷尬的沉默一直持續時,隨便向外瞟的青向看到了一隻麻雀,圓滾滾的,剛落上指頭沒平衡住差點一個仰倒,平衡好後蹦蹦躂躂,朝他嘰嘰喳喳叫著吸引注意。
短短的毛絨,羽翅也不長,肚子大的不像只正常的麻雀。
青向:我妻善逸,你的餸雀該減肥了。
少女從椅子上站起來,終於不用縮在一小隻凳子上,看起來是腿麻了坐起來走動走動,陰沉沉的妓夫太郎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反而被窗外的嘰嘰喳喳和一點奇怪的味道引去心神,正要扭頭去看。
「給你。」
一大把糖從他頭頂掉了下來,掉到他盤起的粗布下擺,五顏六色的糖果散了滿懷,點綴他陰森可怖的鐮刀。
「糖果給你,別消沉了,我的聲音也很難聽,當做道歉吧。」
被他仰視的少女神色自然,她在梅房間的側間過了一夜,身上沾了梅的氣味,淡淡的梅花香。
「……」
妓夫太郎沉悶不響地撿起了一隻紫色皮的糖果,精緻的糖紙很輕易扭開,糖果外殼圓潤看不出瑕疵,半透明的糖身透過隱約光線,葡萄的香氣帶著糖果特有的甜。